寒风无处不在,瞬间夺走他掌心残存的温暖。 林寒正亦然,他蹙眉看向白玦,眸中腾起怒火。 “按照稷山法典,你杀害同门师长,按法当诛,但师伯替你求情,只需在阙月山闭关五十年,也算将功补过。” 世间最是至亲至疏、至爱至恨的关系。 庇符眉眼间带着哀切,白玦站在她面前,激动地喘着气,热汽从他口中喷出,模糊了面容。 她说:“那就拿起你的剑。” “今世是我对不住你,让你这么辛苦了。那么,我们来世再见罢。希望那时,不再有这般诸多恩怨是非了。 鲜血喷溅,雪地上开出刺眼的血花。 但随着他的动作,相拥的母子二人化作白雪,洋洋洒洒飞去,一片雪花飞入云无渡眼中,他避头躲开,再一睁眼,雪花化作清脆竹叶,片片飞落竹林中。 白玦看着他的背影,抬脚想追过去,但忽然低下头看向自己的掌心。 上面沾了一些他自己的血,干涸的褐色血块和鲜艳的鲜血混杂,又粘上了桃花瓣,显得凌乱不堪中,又美丽动人。 而林子里,最中心的地上,一道金光五芒星阵,一个熟悉的人出现在林寒正眼前。 林寒正一眼就认出了李闻,他比云无渡大些,对李闻的容貌记忆更深。 看到这一幕的林寒正简直心惊肉跳:“你们!做了什么?” 竹林消失,脚下的土地变成了泥泞的河岸。 一个女子站在河边观望片刻,跳下河,把水流中死尸一样的人拖上岸。 女子点穴救他,把李闻扔在河岸暴晒,晒得人都干巴了,李闻才缓缓睁开眼,茫然地注视着女子:“多谢,不知恩人怎么称呼?” “叫我……云雍就好。” 如果他没有记错,天渡师弟的生父正是……云雍。 拉着风筝线的,是小太子白瑜,他坐在太子东宫二楼的窗口,时不时拉一拉风筝,无须他跑动,东风自送他上青天。 云雍抱着一个襁褓,对他行礼:“微臣见过陛下。” 云雍恭敬道:“自然是来了的,这孩子和陛下亲近,几日不见陛下就哭得没完。” 云雍蹲下身,露出襁褓里一个粉雕玉琢的小肉包子,藕臂一样的小胳膊有力地挥舞着,一看见白瑜,就咧嘴笑了起来。 白瑜一愣,更加开心地看向云雍:“他真的很喜欢朕诶!” 白瑜眼巴巴看着他:“下次还要弟弟来。” 白瑜闷闷不乐地收回手,吩咐身边的太监:“鹤子,你送丞相和弟弟出去吧。” 白瑜暗暗攥手:等他长大了,一定要当一个好皇帝!不让云丞相失望! “禀告云相,漳河近日愈发按耐不住,依属下看,再过几日,他就要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