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无渡抬起头,看着她的背影,再抬头,是满天师兄弟,和浩远辽阔的稷山,雨雾缭绕,恍若仙境。 就这样,他还有力气笑着说:“我是不是太重了,把我扔下去吧。” 白玦闷哼一声,死猪不怕开水烫,继续打趣道:“把我扔下去,还能把他们砸一跟头,一起滚滚滚,滚下山去。” 白玦低下头,在他肩窝上蹭了蹭,声音明显带上了哭腔:“放开我吧……他们要杀了你了……” “……”听到他话里的认真,白玦死死勒住他的肩膀。 “我没有磕着头把你带上来,木山还会放我们进去吗?” 他想要问云无渡一个问题。 为什么愿意站在他这边,得罪全天下?明明云无渡也很恨他不是吗? 死,能死在一起。 云无渡说:“恶心。我不允许。” 这种感情叫什么?如果不能活着拥有他,那就死了,让他拥有。 白玦絮絮叨叨说:“用红鸾把我的脑袋割下来,用白酒泡七七四十九天,然后让鹤子给你秘方,就可以把我的皮肉完整脱下来,骨头洁白无瑕,是顶好的收藏品,几百年都不会坏的。你不要把我泡水,老话说,干百年,湿千年,半干不湿就半年,我会很容易坏掉。云无渡,这是我压箱底的本事,你——” “为什么救你,是吗?” 云无渡重重跪下去:“因为她也这样背过我。” “有一分是因为我爹娘,因为你是他们拼死也要护住的皇帝。还有三分是因为阿瑾,你当初救我一命,无论目的如何,这都是事实。” “因为你,也是因为我。因为我心里产生了不应该的想法,为了消除这个错误,这是我应该做的。” 如果我们从来都没有认识过就好了。 如果,可以早点抛去累赘,坦诚自由地顺遂本心就好了。 “……” “我只是遵从本心罢了。人生在世,就是要狂一狂再死。”人间百年俱似梦,天地随我徜徉,难得有情狂放纵,心无疚,随意度春秋。 云无渡没反应过来:“什么?” 白玦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直到毫无声息。 “白玦?白玦?阿瑾!别睡过去!睁开眼睛!” “什么!”萧誓猛地回头,不等他说话,忽然,视线上方掠过一道阴影。 它口中叼着一抹黑色的东西,耷拉着。 不只是萧誓看到了,满天稷山弟子和官兵都看到了。 “狐狸?” “哪来的狐狸?” “它咬着什么东西?” 仉端眼睛也是一亮:“是木山的狐狸!十三,你抱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