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无渡盯着他：“像一个故人。” 具体说不上来哪里熟悉，若不是他噼里啪啦打算珠发出了声音，云无渡甚至都察觉不到他的存在。 “呵呵，客官说笑了，奴才也不是宫里的太监，自然是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也是在稷山镇开客栈的那个“鹤伯”。 但云无渡口中的眼熟不止指这个。 两人相对而坐，唯有热汽袅袅蒸腾。 不止。 “鹤伯不在宫里主持事宜，怎么有空来发展副业？” 云无渡心道怪不得，怪不得青冢村“漳河像”如此栩栩如生，敢情是出自“故人”之手。 云无渡嘲讽地看他一眼：“我听外头说，皇帝都快病死了。” 鹤伯慢条斯理喝茶：“陛下念旧，偶尔兴致上来，总是想回到小时候，那时候可真是……辛苦呢。”最后三个字被他压在嗓子底，像是叹息，又是像是遗憾。 “陛下素来有这个毛病。”鹤伯痛心道，“倒也不碍事。” 鹤伯稳如泰山，语气又感激又感动：“云公子，有您关心陛下真是太好了，您真是和陛下天生一对。一个先天道君，遇上另一个先天道君，唉，幸好破镜可以重圆，人死可以复生。” 破镜重圆，人死复生。 云无渡打断他：“你为什么不担心他？” 鹤伯放下茶盏，缓缓开口道：“这就是奴才斗胆前来的原因。” 原先神气优雅的老者，一瞬间变成了家里炕上，为不肖子孙操碎心的长辈。 他掰着手指，七根手指被他一根一根掰下来，只剩下两根手指。 “什么药？”云无渡警惕起来。 鹤伯：“这些药材存在于传说中的木山。” “还缺……”鹤伯忽然露出笑，“还缺一株木山草，半颗黄皮子结石。” 可是又一晃神，鹤伯扭头看着他，花白的发鬓垂下来一缕发丝。 “云公子若是有心了解，奴才稍后送过去册子，上头详细写了两方药材的介绍。” 能有多麻烦？他都进去三次了。 “木山，需要叩门人。”鹤伯，“也就是神兽。朱雀神武，青龙白虎。” 鹤伯显然也知道方才的“四方兽”不可能找到，自嘲地摇摇头，继续道：“再不济，也得是真龙天子。” 所以……黑龙每次都可以打开木山结界。 所以……漳河才会变成黑龙。 想通此事，云无渡顿时觉得眼前拨云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