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无渡沉默着,抱起庇符的尸首,摇摇晃晃往回走。 白玦猛地抬起头,云无渡罔若未闻。 云无渡坚定地迈步离开。 云无渡忽视了身后痛苦的挽留,他不想再留在这里了…… 杜鹃想为母亲报仇,可仔细一想,他又有什么立场呢? 帮凶杜鹃看可怜可恨的山雀发疯,并不愉快。 离开…… 别再想了…… “噗嗤——” 一双血手从后背缠上云无渡的肩膀,白玦贴在云无渡耳边,轻声说:“你真的很不乖。” 黏稠的。 像木锥子凿进他额头的血液。 他看不清眼前发生的一切,只有云无渡后心口破开的血花,滴落在雪地里的血花。 白玦往前一步,剑身没入,他用力抱住了云无渡的肩膀 “别走。” “连你都不要我了。” “……” 也要紧紧抓住最后的稻草。 远处传来一声高亢的呐喊,一个老头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向白玦,掐着他的肩膀,在他耳边大喊:“陛下!陛下!云公子要死了!” 大量大量的鲜血涌出,浸透了他的衣裳。 永远…… 永远陪着他。 湿热的舌头舔过白玦的耳朵。 白玦猛地睁开眼,抬起头,一口污血吐了出来。 云无渡就站在两步外,好端端站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全部都是白玦的心魔…… 白玦不知道要怎么形容他脸上的神情。 都不是吧…… 小黑尽职尽责地舔着他的脸,和以往的每一次一样,每次他走火入魔的时候,就用这个方法唤醒他。 “云无渡!” 雪花纷纷洒落。 他不需要回头,白玦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 没有等到回应,云无渡回过了头。 “此后相见,我们就是敌人了。” 云无渡抬脚离开,在一层薄薄雪地上,留下两行脚步。 他,又是只身一人了。 淇则有岸,隰则有泮。 风雨大作,天公挥毫泼墨,上下一色,奔驰的骏马踏起水花,一骑绝尘。 说书先生打扮的中年男子正逗着这两个孩子:“背得不错,知道什么意思吗?” 就在这时,一个过路的游侠风尘仆仆进了客栈,他一身的雨水,站在门口低声问:“还接客吗?” “哎呦,客官请!请!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外头这么大雨,我们还以为没客人了,快进来,烤烤火。” 游侠进了屋,拿下斗笠,斗笠倒扣在桌上,他反手倒了杯茶,点了几份饭菜。 “娘,是淇则有岸,隰则有泮。”小孩子认真地点了点头。 说书先生捻了捻山羊胡:“说到这金枝玉叶的长公主和驸马,生下了最后的皇室血脉,这孩子一出生,就是天地间最尊贵的天子,据说,出生那日,彩霞满天,龙凤呈祥,百鸟争鸣,百花齐放,一看就是一代明君,开盛世太平的预兆。可惜啊,天子年幼,外室当道,竟然成了个亡国之君,不足几年,就驾崩了,你们可知是谁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