仉端“噌”地拔出恶乎剑。 蠢蠢欲动的黑影再度沉默。 他往后一倒，潇洒地倚躺在龙椅上，伸手掰着龙头，“啪——”的一声，龙头金雕被他活生生掰断下来，他随后一抛，金龙头被他弃如敝履。 “一点约定罢了，各取所需。他想当皇帝，那我就帮他当上皇帝，几年皇帝命，事到如今，是他把握不住，有命无力，所以现在我来了。”玉无影轻声，声音温和到如同催眠曲，“该还给我了。” 仉璋无动于衷，仉端恨铁不成钢，指着他脑门骂：“你是皇帝还是我是皇帝？你刚刚不是很能吗？难道是他拿捏着敬娘娘威胁你吗？” 仉端破口大骂：“你放屁！” 宫门口站着几个眼熟的人，正从他们身后进来，其中一个就是——敬婕妤。 仉端几乎都要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敬婕妤全然改头换面，曾经的宽袍大袖换成了文武袖，腰束环佩，干脆利落。 其余人则是走到玉无影身侧，沉默着融入黑暗中。 敬婕妤，真名玉湖。 玉湖余光都不曾施舍一分给仉璋，抱拳朗声道：“奴才不是铁石心肠的人。” “然而。”玉湖话锋一转，“那日，他药死了钟媚，我就明白了一件事。他是一个捂不热的石头，凡是阻碍到他的人，他都可以除掉。生母亦可除也，奴才一个小小婕妤，只怕他恨透了我。” 仉璋脸上的神情全部消失，像一张空白的纸，摇摇欲坠地展开。 “是啊。”仉璋凄凄惨惨地笑起来，他勾着薄唇，强撑出一张比哭还难看的笑脸，“是啊……我以为你会开心……我以为敬娘娘会开心……” 仉璋目光一落，猛地顿在仉端脸上，过了片刻，他笑起来：“是啊。 仉端一巴掌摔在他脸上。 “杀了他。” 一把金匕首扔到仉端脚下，滴溜溜打着旋，像他小时候玩过的金陀螺，只要给它一个力，就可以永远旋转下去。 那个时候，宫里的太阳似乎都不会太热，在树荫下，亮堂，阴凉。母妃总会站在一边看着，叫太监宫女一起陪他玩，她则是坐在桌边，笑盈盈看着他，给他投喂糕点瓜果。 他最爱说的话大概就是：“不许走，走了本殿下要生气！只要你陪本殿下玩，本殿下就分给你好吃的！” 或许……是包羞忍辱的，或许……是不情不愿的…… 玉湖捡起匕首，双手呈给仉端。 他看见玉湖的脚，足尖正对着他。 眼睫一颤，一滴泪从他眼角滑落，隐没在发鬓里。 仉端一脚踹飞仉璋，宫殿地板很滑，仉璋被一踹踹飞几米，仉端一边把金匕首往储物袋一塞，一边拔腿狂奔：“演我头上了！快跑！要死赶紧死外头去！” 潜伏的黑影瞬间而动，把殿门堵得死死的，仉端正正撞上对方，对方把砍刀亮了出来：“……” 玉无影坐在上边，若有所思地打量两兄弟：“即使他是这样的人，你还是愿意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