仉端不知觉地咽了一下口水。 听到这句称呼，仉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慢慢走到仉端面前，木棍一笃一笃的声音，还有拖着脚步的声音，都让人头皮发麻。 石破玉贴在仉端耳边：“因为你最讨厌我这些。” “当然，我不会信的。他了解你，我也了解你。”石破玉低下头，轻轻笑了一下，“你和母亲一样，是最天真的。恨也简单，爱也简单，心更简单，人最简单。” “皇兄啊。你要这么办才好呢，你会被吃掉的。”石破玉注视着仉端。 甚至因为脸部的丑陋和声音的恶心，越发衬托得粼粼美好，如水波荡漾，如晨光含露。 石破玉轻声说： “腿？还是脸？” “你是来找端娘娘的吧。” “你……也知道了？”仉端说不出口“狸猫换太子”的事情。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石破玉轻轻晃了晃脑袋，“我不介意再和你多说一些。自从你我身世传遍朝廷，为了垄断端妃母家的军权，仉璋就设计将端昭仪处死。” 他有些彷徨，仉璋对他而言很重要，但端昭仪更是他最重要的人——其他事情，他可以自我蒙蔽，原谅仉璋的所作所为，可一旦事关端昭仪，他绝对、绝对不会原谅仉璋伤害母亲。 仉端陷入了沉默，呆滞地盯着石破玉的脸出神。 “真的？”仉端眼睛一亮，旋即，他警惕道，“我要带走她。” 仉端犹豫片刻：“你现在是……” 石破玉转过身，直视仉端：“仉端，届时，你会为了他杀了我吗？” “为什么不能？”石破玉平静道，“我姓石，不姓仉。更何况，如今我这张脸，能当什么皇帝？天底下第一个烂脸皇帝吗？” 第80章 相见欢4 他或许……不会插手这件事情吧。 “我上次去……仉璋说接她回宫了，嗯……应该，还行。” 不知为何，仉端从他那声笑里听出了一丝悲切。 仉端出了帐篷，迫不及待地去找李玉疏。 仉端紧张地攥紧了恶乎剑，手心湿腻黏滑，几乎都要握不住剑。 不过，幸好的是，李玉疏不在伤患当中。 “哦！”小兵回头看了仉端一眼，“那她什么时候回来？” 仉端嚯然转过身，看清面前站着一个衣衫简陋、提着一大桶水的女子，不复曾经的雍容华贵，粗糙的脸，肿胀的手指，和民间随处可见的农妇一个模样。 话还没说出口，两行眼泪率先淌了下来。 仉端猛地回过神，嘴唇蠕动：“母妃！母——” “儿子不孝，您吃苦了……” 仉端：“您怎么会在这里，仉璋真的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