仉端十分坚决，说完话就回屋去了，柳琀面无表情坐在台阶上，吐了一地瓜子。 那片紫叶李在月光下如雪如雾，风吹来，飒飒如雨声。 云无渡落地，地板上落着几片紫叶李的花瓣，被云无渡一踩，皱皱巴巴黏在地上。 云无渡在烛火照耀下，继续往里走，从怀里摸出了澄心镜，他微微运功，澄心镜雾气流转。 云无渡没有看到先太子幻体的浮现，但四周装潢却焕然一新，显然幻境已经开始了。 很小，很小。 云无渡愣了一愣，那个奶娃娃就仰着头，坐在地上，圆溜溜的眼睛盯着他，似乎……看得见他一样。 他觉得……这个孩子有点眼熟。 好小。 “啊。”身后传来白瑜郁闷的声音，“那什么时候再来呀？” “嗯。” “哒”，轻微一道落地声，云无渡猛地回过神来。 云无渡皱起眉，捡起花枝，环视一圈，二楼依旧只有他一人，唯有夜风徐徐，云无渡从二楼跳了下去。 有脚步声踩过满地花瓣的声音，云无渡转头看去，在黑夜月华里，一只狸花猫走到他面前，尾巴竖得高高的，越过他，继续往黑夜中走去。 云无渡追了上去，林子里并非他猜想的昏暗，月光如绸缎，在花瓣上流淌，散发着柔和的光辉。 月光下，云无渡正对面树上卧着一道人影。 云无渡看向他，他也在看着云无渡，两目幽暗，在皎洁的月光下像两口幽深的井，死寂地盯着云无渡。 还没等云无渡走进细看一眼，玉无影抬起头，面具顺势滑下来，正正好又戴回脸上。他微微眯起眼，笑道：“呦，稀客。” 云无渡不太喜欢这个体位的对话，显得他低人一等：“怪不得澄心镜可以照出当年往事。先太子死的时候，你在现场？” 云无渡道：“你为什么不救他？” “先太子。你既然在现场为什么不救他？” 云无渡闭上了眼睛。玉无影这个动作真的很像阿瑾，他一定是疯了，才觉得阿瑾和玉无影很像。 云无渡的目光落到他唇上，玉无影的嘴唇染着鲜艳的红，在云无渡毫不遮掩的注视下，玉无影舔了舔嘴角，勾唇笑道：“很不错的补酒。” “龙角做酒杯，龙血做美酒，对男人来说，大补啊，梓童要试试吗……” 玉无影身形忽然一动，云无渡极速后退，但还是差了一个身位。“嘭”的一声，玉无影压着他撞在树干上，漫天落花颤栗，飘摇着落到酒杯里。 他把龙角递到云无渡嘴边，云无渡瞥了一眼杯里的花瓣，就着他的手，一口吞了。 他松开云无渡，颇为遗憾：“怎么这么没骨气，你应该要誓死不从，然后我就喂你吃下去啊……” “哈？”玉无影不解地歪了歪脑袋，像是听到了全天下最大的笑话，“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他做到了哪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