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他眼中的笑意已然消失殆尽。
温黎很快接到阿冥的电话。
阿冥接狗失败。
黑将军不肯跟他走。
温黎便让阿冥开了免提。
隔着手机喊话黑将军跟阿冥走。
“汪汪~”
小家伙忙说:“姐姐?窝也要来~”
温黎:“等着你爷爷来接你。”
陆景元:“小爷爷没有在介里。”
“姐姐窝不要和狗狗昏开。”
“窝要和狗狗在一起。”
“姐姐,窝来你家里好不好?”
小家伙站在黑将军旁边,揪着两只小手紧张地盯着阿冥手里的手机,满脸心焦。
他害怕会跟黑将军分开。
阿冥视线落在陆景元身上。
小家伙可怜巴巴:“姐姐好不好?”
“汪汪汪~”
黑将军也不愿意跟小家伙分开。
最后阿冥还是没能把黑将军接走。
回去后阿冥便告诉齐御酒店里住的是谁——陆西枭抱着那孩子和温黎同框过。
又过了两天。
温黎从黑色三角线回来。
车子路过重兵把守的铂尔曼酒店。
副驾驶的温黎透过车窗玻璃看向酒店。
陆西枭今天下午到的金洲。
打着接孩子的名义正大光明进的金洲。
陆西枭上一回来是抄近道,从边境线来的,又是开的直升机,金洲自然要拦截。
而这一回开的车,一路过了关卡来的。
温黎还给他开了绿灯。
齐御就是不想放行都不行。
温黎将目光从酒店收回。
她知道陆西枭既然进来了就不会轻易离开,不然何必把孩子和黑将军送到金洲来。
他爱住酒店温黎就让他住。
住够了,自然就会走。
车子开进洲长府,温黎进门就找江应白。
她这趟回来就是为江应白。
她再不回来,江应白能把自己活活哭死。
齐御说,人在某酒吧待两天了。
温黎索性上楼洗了个澡,换了衣服,再驱车出门去酒吧找人。
这会儿晚上九点多,金洲一片灯红酒绿。
充斥着重金属音乐的酒吧鱼龙混杂,不同肤色各种面孔,各种不正规交易明目张胆,随时都可能爆发一场混乱,但比起南洋和加利,金洲的治安完全可以颁个奖。
进入酒吧的温黎瞬间便被无数双眼睛盯上。
在那一双双不怀好意充满侵略性的眼睛下,温黎没事人般穿过人群找到卡座上喝得烂醉的江应白。
“温姐你总算来了,我都准备一枪打死他算了。”阿冥像是忍耐到了极致,人在暴走边缘,一刻也不想多待地起身,“他就交给你了,我实在受不了了,他太丢人了。”
阿冥骂骂咧咧跑路,转眼就跑没影了。
生怕温黎会拽他。
温黎两手抄着裤袋,上前几步,抬脚踢了踢江应白的小腿:“江应白?”
江应白抬起脸。
温黎闭了下眼。
——那脸实在有点惨不忍睹。
能把自己哭成个猪头真的挺厉害。
不知道的还以为眼泪过敏。
抱着酒瓶子正抽抽噎噎的江应白看清是温黎后,撒开酒瓶子,朝温黎伸出双手要抱,嘶哑着声音哭道:“呜呜呜黎姐……”
温黎嫌弃地拍开他手,坐了下来。
江应白挪过去,抱住温黎一条手臂,埋在温黎肩膀上痛哭,哭得一抽一抽。
“黎姐你怎么才回来,呜呜呜呜呜……”
温黎抽了抽手,没抽动。
警告道:“眼泪也就算了,你敢把鼻涕弄到我身上,我一定会让你哭得更惨。”
“呜呜呜黎姐我想死,我不想活了……”
温黎皱眉,侧头看向趴她肩膀上要死要活的江应白,有点不可置信和实在嫌弃。
“江应白你能不能出息点?”
“追不到溪姐我还有什么出息,我要什么出息呜呜呜……毁了,全毁了,我在溪姐心里的形象全毁了呜呜呜我丢脸死了……”
“我再也不能见到溪姐了呜呜……我的人生完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温黎发誓,打死她她也想不到这家伙是个情根深种的大情种,实在感到不可思议的温黎忍不住问他道:“江应白,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看上溪姐的钱了?”
哭懵了的江应白:“???”
他抬起脑袋看温黎。
温黎一句话给江应白哭声止住了。
两人四目相对。
看着面前江应白这张哭肿至少两倍的脸,温黎难以忍受地往后撤了撤脑袋。
这些年她那么能忍江应白有部分原因是江应白长得让人下不了拳头,而眼下他丑成这鬼样子,她可不一定能控制住拳头。
江应白难以置信地对着温黎摇了摇头,眼泪哗地顺着脸庞流下,汇聚在下巴,打湿了沙发:“……黎姐,你怎么可以这样羞辱我,这样羞辱我的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