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离尘嚣太久,如今到了一座热闹的山城,竟有些不习惯。 「很不习惯吧!这小山城也不是一年到头都这样的。」一位武林人士走了过来,拿出一张请帖,上面印着烫金se的庄严大字: 「每隔三年,天剑山庄便会聚集各路英雄豪杰,相互切磋,而这座小山城是到天剑山庄前的最後一个补给地点,再来就要开始翻山越岭了。」 两人到了城主府,拿出了天剑山庄的英雄帖,一位外门长老便核发通行证给两人,并安排住宿,待明日再由外门弟子指引上山。 看见跖与燕然廷走入,便招呼两人一起过来喝酒。 「子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在下伯儒,有幸遇见两位朋友,甚是欢喜!」那书生站了起来,向两人行了一揖。 伯儒听见这话,皱起眉头。「孟子曰:j鸣而起,孳孳为利者,跖之徒也。阁下之名似乎有些不恰当。」 伯儒定睛一看,这不是他的笔吗?怎麽跑到对方那边了? 「好!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你这兄弟我认了,敬你一杯!」伯儒举起酒杯,一口喝乾。 「哈哈哈!好!咱们今日不醉不归!」伯儒豪爽的说道,又猛地灌了好几杯。但那几杯h汤下肚,他立即醉倒在地,不省人事了。 一刻钟後,伯儒才悠悠醒转,此时小弟们已醉倒一大片,鼾声如雷。还有一个喝醉後,一边摇摇晃晃的跳着十分辣眼睛的舞蹈,一边用破锣般的嗓子高声唱着歌,站在门口的外门弟子都摀着耳朵,祈祷哪个勇士赶快上去一拳把他砸晕。 两人一边划酒拳,一边继续喝着。而燕然廷则坐在一旁津津有味的吃着饭菜,顺便帮两人跑腿,又拿了几坛酒过来。 「啊,大哥,你醒了。」仲武急忙放下酒杯,从座位上站起来,让伯儒坐下休息。 「哎,你这家伙别再丢人现眼了。」仲武一记手刀,就将那喝醉的小弟敲晕。 「啊,帮我大哥沏一杯茶吧!」仲武见伯儒一脸痛苦的r0u着太yanx,就向那些外门弟子说道。 伯儒喝完茶水之後,吐出一口浊气,脸se也好了许多。 「多谢大哥!」仲武显得很是欣喜,以後又有更多酒可以喝了! 「伯儒兄,你怎麽知道的?」燕然廷惊讶的望向他。 他又叹道:「我曾参加过六年前那次重yan论剑,当时的场面危机四伏,幸亏夜皇相救,我才得以安然无恙。」 「後来,他便回到山上继续修炼,直到一两年前,我才在江湖上听见他的消息。他被武林中人封为夜皇,黑夜中的皇者,光是听闻此称号便足以令人悠然神往,愿此次旧地重游,也能再与故人相见。」 抬头仰望夜空,星河璀璨。未来的冒险,实在是越来越令人期待了! 众人早已准备就绪,拿起刀剑,便走出客栈,跟随那几个外门弟子的脚步,朝着远处的高山,大步走去。 过了几个时辰,日正当空,众人也到了山中。 「可以吃午餐了吗?」燕然廷兴奋的问道。 「喂!」燕然廷愕然。「怎麽这些人带路带到一半就跑了?」 六年前他第一次参加重yan论剑的时候,也是被那些外门弟子丢下,一个人在山林中迷路了好久,最後好不容易才走到天剑山庄。 「小心!」伯儒刚踏出一步,直接被仲武大力拉了回来,跌在地上。 树林中冲出一个奇特之物,不过半个人高,挥舞着短剑,身前还发s着连珠羽箭。 仲武身形一闪,躲过连珠羽箭,到了机关士兵身後,一脚踢下。 伯儒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忍不住叹道:「古语曰: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此话倒是不假。」 「哐啷!」燕然廷好不容易才将外部的木头装甲拆了下来,因为太大力了,里头的齿轮洒了出来,散落在地上。机关士兵的身t内有一大 那是一块拇指大小的晶石,散发着翠绿的光彩,其中蕴含着浓浓的生命之力,看来那机关士兵就是凭藉此物,才能自由的行动。 仲武摇了摇头,没有接受。「此物在五行中属木,与我不合。你的佩剑是木剑,若x1收了此晶石中蕴含的灵力,实力定可提升。」 「好了,走吧!」仲武转身踏步,向远方走去。他也很期待之後会不会找到什麽适合他的宝物呢! 「有宝藏当然是先抢先赢罗!」仲武笑道。「大哥,我可不会输给你的!」 「不可能,所有的宝物都会是我的!不准跟我抢!」 「哇啊!」只顾着吵架,没在看路的下场自然是会摔倒,但要是摔了一跤後连人都消失,倒也算得上是奇蹟了。 众人愣了一下,急忙跑上前去,到了两人消失之处。 「这是??幻阵?」跖挑起眉毛,惊讶的说道。 众人急忙跟上。说也奇怪,没有丝毫灵力波动,也没有任何外力阻拦,十分轻松的就穿过了幻阵。 「你已经有小师妹了,就不要再和我抢宝物了!」 「都怪你没看好师妹!」 「怪你!就是你的错!」 「这两人误打误撞的发现这里,还能继续吵,真是??唉!」跖看着两人,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小弟们跑去劝架,好不容易才将两人拉开。 伯儒也朝石阵看去。「这、这难道是八阵图?」那位创出八阵图的前辈是他十分崇敬的人,如今竟能亲眼目睹此杰作,心中感到一阵激动。 心情平静下来後,伯儒沉声说道:「八阵图有八门,休、生、伤、杜、景、si、惊、开。如从生门、景门、开门而入则吉,从伤门、惊门、休门而入则伤,从杜门、si门而入则亡。」 「那其他的门呢?」伯儒问道。 「然廷兄弟,你能看出哪些是木属x的门吗?」伯儒转头向燕然廷问道。 「还剩六道,我们有一半的机率能顺利通过!」 「这是在做什麽?」燕然廷好奇的问道。 「走吧!尽人事听天命,剩下来的就交给老天爷了!」伯儒说了一句,便昂首跨步,踏入了那道石门中。 放眼望去,只见一片广阔荒凉的大地,没有任何生机。 「你,怕si吗?」 「那就等着考验到来吧!」那声音说完,便不再有任何声息。 一声惨叫突兀地划破了长空。「哇!有陷阱!」最後方的那个小弟竟陷入了泥沼,缓缓的朝下沉去。 不知不觉间,四周的土地都已陷落成了沼泽,只剩脚下还有一小块立足之地,但它也在缓缓的下沉。 「大哥,你後悔吗?」仲武看了看脚下,不知道si在沼泽中是什麽感觉? 慢慢的,膝盖以下的部分都没入了泥沼之中。 对於这些江湖侠士来说,被砍个一刀两刀的,哼也不会哼一声,但身处於此绝境,感受到的是深深的无力感,令他们心神紊乱。 仲武每说一句,伯儒的脸se就y沉一分,那些十几年前的往事,早已成了悬案,如今临si之时才知道原来只是仲武在捣蛋,转念一想,也感到有些哭笑不得。 「宝藏!」众人突然灵光一闪,燕然廷也急忙找出了身上那块翠绿晶石。 燕然廷ch0u出木剑,那晶石迸发出更强烈的光芒,木属x的灵力化为翠绿光华涌入剑中。 轰!了原本平整的沼泽,所经之处皆被消融成一片虚空。 「哇!我在飞耶!」被藤蔓卷在半空中,燕然廷高兴的挥舞着双手。 到了地面,众人皆和那些藤蔓道谢,藤蔓们也很开心的摆了几下枝条,就又缩回地底下了。 眨眼之间,一道石门在虚空中突然显现。 「走吧,进去就知道了!」众人踏着坚定的步伐,进入了那道门。 「嘶!好冷啊!」说也奇怪,只是一介书生的伯儒尚能承受此处的寒气,反而是跖冷到缩成一团,不停的颤抖。 「晚辈无意间闯入此阵,恳请前辈指点迷津。」伯儒抬头望向天空,高声说道。 在冰原上走了许久,四周尽是白茫茫的一片,雪花纷纷飞扬,在众人眼里却不是那麽的美好。 但,骂归骂,路还是得继续走下去的。 「你们快看!这是什麽?」燕然廷指向雪地上一连串巨大的脚印,发现它竟一路通往那巍然雪峰。 「这脚印也太大了!」跖看了看那串脚印,感到十分惊讶。 雪,愈下愈大了。 半山腰上,积雪盈尺,每踩出一步,小腿便会完全没入积雪当中,要使出极大的劲才能将双腿从雪地中拔出。 须臾之间,众人都还来不及反应,就看到燕然廷变成一颗雪球滚下去了。 「哈!我又飞了!」虽然有点晕,但燕然廷看起来还是很开心。 定睛一看,那哪是什麽石头,竟是一个全身长满白se长毛的巨人,看起来像是传说中的雪怪,正弯着腰仔细的打量众人。 过了半晌,那雪怪才开口说道:「好慢啊!」 「前辈??您怎麽???」伯儒惊讶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走吧。」那阵灵轻吐两字,虚空中便出现一只雪白大手,将众人都抓在手中。 「唉!」看了看众人,那阵灵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尔等对阵道的理解太粗浅,连这简单的困阵都破不了。」 「前辈,这休门该如何破解?」伯儒环顾四周,这雪峰上除了皑皑白雪,什麽也没有,要怎麽破阵? 幸好,还有另一个家伙看起来b较聪明,应该不会让它失望。 「跖,这山这麽大,我怎麽砸得完?」仲武瞪大眼睛看着跖,感到十分无语。 「真正过分的是你吧!」跖瞪着阵灵,继续说道:「在si门时,你就想置我们於si地,到这里还弄出一整座的冰山,我都快被冻si了!」 「罢了!阵眼就在你脚下,虽说一力降十会,但也不是那麽容易就能将此阵破除的。我能说的都说了,你们好自为之吧!」说完,那阵灵就消失了。 「轰!」在众人的强烈的攻势下,积雪消融,露出了底下的一块石板。那巨大的石板上刻着古老的纹路,当众人攻击石板时,那纹路就开始发出金se的光芒,彷佛是将所受到的打击化为能量,透过纹路导引至地面。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仲武也累的倒了下来。 「唉!果然是没这麽容易啊!」虽然很不甘心,但跖也还是得承认那阵灵说的是实话,要破此阵绝不可能这麽简单。 燕然廷就站在他身旁,自然也看见了。他拿出那木属x的晶石,经过上次在si门的消耗,已经没有当初那麽翠绿了,但此刻管不了那麽多,燕然廷直接将晶石放入了那石板上的小洞。 「这样还不够。」伯儒紧锁眉头,喃喃说了一句。他深x1一口气,便 「喂!大哥你??」仲武吓了一大跳,别人不知道就算了,可他又岂会不知,只是一介书生的伯儒,根本就不会武功,又哪来的内力? 「这!」仲武目瞪口呆。 伯儒的全身都被那金se气劲所包裹,他导引着那浩然之气,使它缓缓融入石板之中。 只听到「轰」的一声,石板炸裂,浩然之气如暴风般袭卷四周,地上的白雪纷纷飞起,只见地面有着更多古朴的阵纹,金se的光华流转,一路延伸至极远之处。 阵灵身上的白毛也纷纷脱落,它急忙躲到一块大石头後面,用灵力变出一件衣服才出来。 「前辈??」伯儒将浩然之气收入丹田,便要朝阵灵跪下叩拜。 「别!你已算得上是准圣,就别再叫我前辈了!」阵灵急忙将伯儒扶起。「休门已破。但以你们如今的实力,尚不足以过下一关,愿你们这次出去,能多jg进对阵法的造诣,待之後有缘再相见。」 看着八道熟悉的石门依旧环绕在四周,跖不禁叹了一口气。「反正也不会有其他人来,下次要叫那长毛怪把这诡异的紫光和白雾都除掉。啊!它好像不再是长毛怪了。」 「那我们现在该如何出去?」仲武向四周扫了一眼,似乎和之前一样,没什麽不同。 「走吧!我们两个先去探路。」跖向燕然廷说道。两人准备好了之後,便同时向上跃去。 跖为水属x,身法灵活,相对而言,在狭小或是障碍极多的空间中有较大的优势。 两人跳的极高,却没发现什麽幻阵。 「八卦锁?」拿起那熟悉之物,燕然廷笑了一声,小时候他就对这些十分感兴趣,自然是一下子就拆解开了。 将两个八卦锁拆开後,再组合在一起,成了一个奇特的形状。 跖走了过来,看了一下,就将自身的水属x能量打入其中。「金生水,这样就完成了。」 那团光晕不大,仅有盘子大小,却散发出神秘的气息。 「所以我们可以离开了!」仲武激动的说。 「你!」仲武正要反讥一句,却见跖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大堆的令牌。 那令牌正面写了一个黑se的「令」字,背面则刻了代表天剑山庄的雕纹。 跖走到传送门前,轻轻一抛,便将那几十块令牌全丢入传送门中。 一瞬间,湛蓝光华迸放,耀眼夺目,传送门也在刹那间变大,将众人都吞入其中。 眼前已是另一片空间,山明水秀,鸟语花香,b起刚刚那诡秘的阵中可说是好了太多太多。 远方依稀可听见些许人声,众人向前走了一段距离,拨开树丛後,看见了大排长龙的一群人。 「两位姑娘,好久不见了。」伯儒脸上带着温润的笑容,他倒是没想到,这次还能见到她们,六年前重yan论剑之时,这两位姑娘就是这关的守门人了。 跖走了过来,望向前方。 「这铁索桥长达百尺,要考验的就是各位的轻功了。」其中一位nv子说道。 看着那武者一脸轻松的向前迈进,看起来似乎不是太难。 除了伯儒,众人皆张大嘴巴,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随机?」跖皱起眉头,这似乎不是一件好事。 又有几个人走上铁索桥,这次他们顺利的通过了。 「可以,但除非是极为信任的夥伴,不然一般是不会这麽做的。走在铁索桥上,铁链会晃动,数人一起走的话,不排除失足滑落的可能。」 「看来今天运气挺好的,只有一人b较不幸。好了,你们也快点过去吧!」那nv子松了一口气,每次重yan论剑都会看到有人来送si,她却无能为力,只能在心中默默叹息。 「什麽?不行,大哥我一定要和你一起去。」仲武立刻抗议。 「伯儒兄,仲武就交给我吧!我有自信带好他的。」跖傲然说道,在轻功这方面,他绝不会输给任何人。 「知道了,等一下就带他们回山下的客栈,一路顺利啊!」两位nv子颔首,便带着那群小弟们离开了。若要通过这铁索桥,轻功至少要中上水准,这群小弟还真没办法通过。 「大哥,这怪风真的没有规律吗?」仲武往山崖下看去,忍不住问道。 「是机关吧!只要踩到其中一块锁链,便会引发金se风暴。」跖从容说道。 「刚才有一人要过去时,对着我们笑了笑,似乎是在和我们打招呼。他在过桥时,特意在其中一块锁链前停顿了一下,虽然很细微,足以瞒过别人了,但却瞒不过我!」跖看起来极为自豪。 「走吧!反正那人是在帮我们,说不定我们过去就能遇到他了!」燕然廷笑了一声。 跖带着仲武,十分轻松的走在前方。到了机关的前一步,便带着仲武跳了过去。 伯儒选择殿後,虽不曾学过武功,但有了浩然之气後,反而可说是内力最深厚的了。他的速度也不慢,平稳的走在锁链之上。 通过铁索桥後,四人继续前行。 在那片较为平缓的山坡之上,一栋高大的石屋傲然耸立,屋顶及外墙都闪耀着银se光辉,可见此石材绝非凡品。 「大哥,怎麽了?是因为前面的人都走光了吗?」仲武发现了伯儒的异样,心中疑惑。「反正我们只是来此游历,後方的关卡就留给那些人去过就好了。」 众人心下了然。在江湖中,未知就代表着危险。这石屋外表看似华丽,其内又不知隐含何种杀机? 「敢问阁下可是此关守门人?」 此时众人才看清他的面容,容貌平凡,身材普通,彷佛随时都会湮没在人群之中,可他举手投足都带着潇洒之意,使他注定会鹤立j群,而他的气息也让伯儒感到有些熟悉,彷佛眼前之人并非初识,而是相处多年的故友。 那人轻笑一声,从酒壶中倒出一些酒水,在脸上抹了几把,便恢复了原本的样貌。 「是啊!可惜还是瞒不过我这好徒儿。」凌欢的语气有些失望,但脸上显露出的却是满满的自豪。 转身看了看那栋高大的石屋,凌欢开口说道:「重yan论剑三年一小b,六年一大b。小b主要是为了招收弟子,大b则是聚集各路豪杰,相互切磋,若武功超群,便有机会成为天剑山庄的客卿长老。若夺得魁首之位,便能向庄主提出任何一个要求。」 「是,不论什麽都行。」凌欢颔首,又继续说道:「而此关称为剑堂,用来测试弟子的剑道天赋,虽有些许难度,但并无任何危险。」 「我不知道。」凌欢摇了摇头,便用力推开大门,大步踏入石屋,众人也跟着进入其中。 细细数了数,一共三百六十五颗星点,恰合大周天之数。有着完整的周天星斗,这剑堂几乎就是一方真正的天地。 话音刚落,便听见一道冰冷的声音在石屋中回响。「汝持剑、练剑、修剑,目的为何?」 凌欢说完之後,剑堂内却是一阵漫长的沉默。他焦急的转头望向身旁的同伴,却发现他们都陷入沉思之中。 凌欢从一开始便不指望三人回答剑灵的提问,毕竟梧鼠五技而穷,只有用心专一,才可能在这江湖中立足。 此刻,燕然廷心中冒出了许多疑问,使他十分迷惘。「我练剑为的是什麽?是因为我喜欢吗?还是父母的期望?又为何只能是剑呢?不能是刀棍枪戟之类的吗?会不会我其实没那麽喜欢剑,也没那麽喜欢练武?武道,剑道,又究竟是什麽?」 「升!」它再轻吐一字,地面顿时发出轰隆巨响,在剧烈的摇晃中,升起数道石墙,将众人隔开。到哪里去了?」 凌欢ch0u出长剑,刺向周围的石墙。夜锋在一瞬间化为无数道残影,每一剑都jg准的刺中了石墙上闪耀的星点。 凌欢发现了这点,便悄悄收起夜锋,静静的站在一旁。 他依旧不知道自己为何会选择练武、选择练剑,但此刻这些问题都不重要了。 剑出,光灭。 他在十息之间,挥出了三百六十五剑,正好吻合大周天之数,也终於击灭所有的光点。 那些柔和的星点缓缓的从石墙中浮出,往燕然廷靠近,融入他的身t之中。星辰光华在身躯内游走,温养着他的经脉,就连四肢百骸都感到暖洋洋的,十分舒服。 「嗡!」眼前突然s出一道刺眼的光芒,眨眼间,两人便被传送到了石屋之外。 偌大的石屋之外,却只有他们两人,伯儒、仲武与跖都不见了。 「师叔,好久不见了。您那三位朋友未能通过剑堂的考验,我已经遣人将他们送下山了。」那人说完,又望向燕然廷,微笑着说道:「这位是小师弟吧!我叫锺千德,你可以叫我千德师兄,明日让其他师兄们看看,他们肯定也会很高兴的。」 「走!」凌欢二话不说,拉着燕然廷就往山下奔去。燕然廷看着他的背影,也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你怎麽知道?」 「别再叫我师叔,我早已不是天剑人了。」 燕然廷感到十分震惊,难怪师父一直没提过他的师门,但师父又为何叛出?夺得魁首之後又打算向庄主提出什麽要求? 「我带小师弟去旁边玩,就不打扰您了。」锺千德说完,就带着燕然廷穿过树林。 两人坐在一块大石头上,锺千德显得十分自在,而燕然廷则有些坐立不安。 见燕然廷也笑了,他便正se道:「好了,有些事也要让你知道。我想想,该从哪里开始说b较合适?」 「你一路走来看到的外门及内门弟子皆只是普通的弟子,只有在剑堂中领悟剑意後才能成为真传弟子,未来能接任成为庄主及长老。我便是其中一名真传,若是加上你,总共也才六人而已。」 「可不是吗?这也没有你想的那麽简单,特别是快剑,古语曰:天下武功,惟快不破。你领悟快剑之意後,大概会被庄主重点栽培吧!待天明之後,我便带你去见庄主和师兄弟们,再举行一场正式的大典,你就是第六名真传了。」 「咔!」远处的树林中突然传出一道声响,应该是凌欢不小心踩断了脚下的树枝。 「另一座山峰叫作什麽?」燕然廷突然问道,打断了锺千德的幻想。 「这名字究竟是谁取的?」燕然廷有些无语。 「如今天剑山庄可说是如日中天,不过几十年的时间,便成了正派之首,你肯定也会喜欢这里的。等大师兄和二师兄当上庄主及副庄主,我们就是辅佐他们的长老,到时候要什麽时候找圣nv都行。」 「可不是?她肯定是全天下最美最美的nv人。」 「看在你这句话的份上,暂时放你一马。」凌欢喃喃自语。「襄儿,等我,我马上就来带你走。」 在他还小的时候,燕父总是会讲一些年轻时闯荡江湖发生过的事,不过对於益州却只用一句话草草带过,使得燕然廷如今也只知此处武功十分驳杂,不但有中原剑术、南疆巫术,甚至还有西域的秘术。却在无意之间加入了这武林第一大派,令他不禁感叹造化弄人。 「徒儿,保重。」凌欢深深的看了燕然廷一眼,便转身朝着山顶上走去,面对即将到来的擂台大赛,他只感到战意高昂。 两人都不知道,走上这两条相反的路後,横亘在两人面前的,也将会是截然不同的未来。 「真金楼?」燕然廷再度放错重点,成功将话题转移。 两人迅速登上剑主峰,不久便到了真金楼。 楼中金碧辉煌,灯火通明,中间是一条长长的走道。走道尽头是一张木榻,一名男子肃然端坐。 「千德拜见庄主!」锺千德恭敬的跪下,燕然廷见状也跟着照做。 「是。那重yan论剑魁首???」长老一口答应,却又迟疑了一下。 「那便是九日後了。我立刻就去准备。」 「无锋?你怎麽来了!来,我和你介绍,这是小师弟燕然廷。然廷,这是四师兄无锋。」看到无锋,锺千德显得很开心,还热心的帮两人介绍。 锺千德沈默了一下,显然也想到了,但他立刻恢复笑容,说道:「待大典过後,答案自然揭晓。走,先回善始阁吧!」 「这是老庄主题的字,善始,善始,愿一切都能有好的开始,也有好的结束。」锺千德凝视着木楼,继续说道:「这里是我们师兄弟的住所,历代真传皆居住於此。」 一楼是宽敞的大堂,沿着楼梯爬上二楼,中间一条走道,两旁则是各三个房间。 「这人是谁?」燕然廷看着那画中nv子,好奇的问道。 「侯五,你?」锺千德愤然指着他,深x1了一口气,怒极反笑,温和的说:「然廷,这是五师兄侯五。因为长得像猴子又排行第五,於是大家都这麽叫他了。」 侯五与锺千德开始互相对骂并爆对方的料,完全无视了站在一旁的燕然廷与无锋。 「不要!」此时,锺千德与侯五竟同时停止对骂,异口同声的大喊。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老三,你看,再乱塞啊!」 「你这就是在乱塞!」 两人又再度吵了起来,无锋苦笑着蹲下,帮忙收拾散落在地面的画卷。 说也奇怪,这善始阁似乎只有两层,再往上就是无尽的阶梯,不知通往何方? 燕然廷深x1一口新鲜空气,走到栏杆旁,凭栏而望。天云峰就在正前方,只可惜被一旁山壁上长出的古松挡住了。 「走,小师弟!我带你去!」锺千德不知道什麽时候出现在身後,一瞬间又到了栏杆上,足尖一点,便如同飞鸟一般,在空中滑翔,轻轻的落在那棵古松之上。 「不愧是师叔的徒弟!轻功练的真不错!」锺千德赞叹了一句,便攀上山壁,继续向峰顶前进。 在剑主峰上,真金楼与善始阁静静矗立,一栋气息悠远,一栋气势不凡。再往山腰看去,是一片壮阔云海,汹涌翻腾,无际无涯。往天云峰看去,只看得见山巅有一处凸出的平台,正作为擂台让武林群雄切磋。四周也是云海环绕,若是不小心摔下去,想必会面临粉身碎骨的结局。 「我们运气真好!刚好赶上最後一场决战!」 锺千德愣了一下,定睛一看,远方那白衣剑客可不就是凌欢?他手持夜锋,向前一指,神采飞扬。 看到眼前这幕江湖两大最强剑客的决战,锺千德也不禁感到热血沸腾。来这两人十分有默契,打算以一招决胜负。 一时之间,全场鸦雀无声。 燕然廷依旧感到意犹未尽,看着远方那些人被师父的强大吓得还没回过神来,心中就觉得好笑。他也在心中默默期许自己,未来一定要像师父一样厉害! 大典在真金楼举行,燕然廷提着一坛菊花酒,大步走入其中。 庄主依旧坐在木榻上,一旁分别坐着四位长老,真传弟子们则侍立於後。 燕然廷先向庄主一拜,而後揭开酒坛上的封泥,顿时酒香四溢,群豪们不禁赞赏。 庄主喝下一盅菊花酒,望向燕然廷,开口问道:「我且问你,练剑的目的为何?」 庄主脸上线条y朗,如同刀削一般,予人一种威严之感,一双狭长的眼睛看起来则是神秘难测、深沉如海。 燕然廷摇了摇头。 他的眼里突然迸发出强烈光彩,看着这一整栋真金楼,看着底下敬畏的人群,他想,这就是他所缔造的丰功伟业,将天剑山庄发扬光大的他,定会让世人永远记得他的传奇功绩! 他突然明了,或许,这才是真正的武林。 燕然廷沉陷在思绪之中,对於大典之後发生的事没有任何印象,浑浑噩噩的跟着师兄们离开真金楼。 此刻,庄主看起来却是十分愤怒,沉声问道:「千德,你大师兄和二师兄呢?」 「哼!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待他二人出关,二长老,你看着办。」庄主面se铁青,对於自己的徒弟失望透顶,若不是他两人还有些许用处,恐怕都已动了杀机。 「也许,是时候该放弃了。千德,你可别让我失望。」庄主站了起来,背着双手,走到锺千德身旁,饶有深意的看了锺千德一眼。 听见这句话,锺千德倏然瞪大眼睛,望着庄主的背影,他的脸庞上写着惊惶和不可置信,其下更隐藏着极深的失望。 他当然知道庄主的打算,那是他最深最深的渴望,从好几年前开始,他就一直盼望着有一天,庄主能带他去云殿,就算只能看圣nv一眼,他也会感到知足了。 可惜,他的所有希冀,都在庄主的一句话中崩解,消失殆尽。 他真正在乎的,永远只会有一个人,就是圣nv。 他的气息突然紊乱了起来,似乎是入魔的前兆。 锺千德愣了一下,走入岔道的真气竟开始缓缓消散。 另一边,伯儒等人回到山脚下的客栈,一走入其中,便被那热闹的气氛所渲染,心情也不禁愉悦了起来。 「你知道吗?这次重yan论剑可真jg彩,青松子对上一个年轻剑客,你猜谁赢了?」 「哎,这你可就错了,赢的人就是那年轻剑客,而且还是一剑秒杀!」 「可不是吗?他好像是叫凌欢还是什麽的?算了算了,不重要。乾杯!」 听见这段话,伯儒脸上不禁扬起微笑,好友不论在哪都还是一样闪耀,看来他也要加油了! 伯儒只喝了一口,脸又涨红了。 「几位接下来有何打算?」跖举起酒杯问道。 「不了。接下来,我要回中原,继续往成为天下第一大盗的路迈进!」跖摇了摇头。 「伯儒兄,仲武兄,在下先告辞了。」跖喝了半坛酒,就站了起来。 「喂!你这根本是为了喝酒而找的藉口吧!」跖感到十分无奈。 「好!这名字够响亮!」跖感到十分满意。「不出三年,我定会使盗跖之名传遍全天下!」 「最後,让我们再乾一杯吧!」仲武 「你这家伙,都不留一点给我啊!」跖笑骂道,顺手又开了一坛酒,仰头喝下。 豪饮数坛烈酒後,三人醉醺醺的走出客栈,对视一眼,便分道扬镳,朝各自的理想迈进! 「可不是吗?再过一两天就是满月了。」 子夜时分,月光澄澈,燕然廷与两位师兄在庭中仰望明月,坐听松涛。三人看似平静,内心却着实不安,担心着未归的锺千德。 无锋及侯五也抬头看向远处那道黑影,脸上露出笑容,心中一块大石总算落了地。 此刻锺千德的脸庞显得有些苍白,他笑了一声,向燕然廷说道:「小师弟,庄主有事找你。」 迟疑了一下,锺千德才点了点头,而燕然廷早已往真金楼奔去。 到了真金楼,此时的夜se,却显得有些冰冷深沉。 一见到燕然廷,他立刻站了起来。 燕然廷只觉劲风扑面,眼前景se迅速变幻,一路飞掠之下,没多久就到了天云峰後山禁地。 後山禁地中,云雾缭绕,飘渺中却隐含着无尽杀机。如此凶险之地,燕然廷却在毫无准备之下被扔了进来。 他的走速不快,行走之间,仔细的打量四周。 虽是如此,一路走来,却无遇到任何阻碍。 那是一座玉石砌成的g0ng殿,在月光照s下更显得洁白。四周围绕着若有若无的薄雾,彷佛置身云端。 殿中挂着许多兵器,而以剑为最多。墙上也刻着许多奇特的符号及图案,看起来像是某种上古禁术的符文。 那是一张雕花大床,纱帐轻舞之中,只见一名nv子独坐於内。 燕然廷愣愣的看着她,那nv子也朝他望了过来,眼神忧伤,静默不语。 「姑娘,不好意思,我迷路了。在下告辞!」说完後,他便急急忙忙的跑了。 他往山洞中望去,里头是极长的甬道,不知通往何方? 因为太黑了,他还一头撞到墙上。一边r0u着疼痛的额头,一边仔细0索,发现一道极为沉重的石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它推开。 他把脸贴在水晶上,目不转睛的欣赏着这神奇的景观。有一些鱼也朝他游了过来,好奇的看着他,两方就这样大眼瞪着小眼。 「孩子,好久没有人到我这儿来了。你叫什麽名字?」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走了过来,脸上挂着慈祥的笑容。 老者走到水晶壁前,手指轻抚过冰凉的水晶,缓声说道:「十年前,也有一个孩子闯了进来,我便收他为徒,两年前他便到江湖上闯荡,不知现在过的可好?」 燕然廷愣了一下,急忙推辞:「前辈,我已经有师父了。」 他抓起燕然廷的手,输入内力。燕然廷感觉有一道温暖的气流在经脉中穿行。 「哈哈,想不到啊!廷儿,原来你是欢儿的徒弟。我是你的太师父啊!」老者开心的手舞足蹈,脸上的喜悦是藏也藏不住。 老庄主兴奋的带着他把洞府绕了一圈,石室十分狭小,毕竟只是一个人住的地方。 「不久之後,将会有一场大战,在此之前,得先教你一些保命的功夫。」 他举起剑,施展出剑法,同时脚下踏着玄奥的步伐,似乎隐含着极为高深的剑意。燕然廷收敛心神,仔细观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