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枝逐回归神位,架子有,说话却还是那么不客气。谢钰含笑,“听闻琼神渡劫是为了将身上的气运带去人间,千年一劫,我若是不尽心尽力,您怕是出不了仙府……再说,这一世落在铜鳞身边,我们遭此大难,怕也有你一份功劳。”尧枝逐哈哈笑说:“哪里哪里,能助大名鼎鼎的司命一臂之力乃我之荣幸,恭祝您渡劫成功,百年好合。”明枪暗箭,好一番来回。天璐和柳泫之对视一眼,对上天庭培养神仙的功力又多了一分敬佩。四人重逢已然是大不相同,围坐一桌,中间不再是那张小石头圆桌,上面也没有干果零食,没有投影的恐怖电影,只有几个盘子、几块玉石。尧枝逐拿起一块白玉:“以往历劫都是吃不饱,饿不死,回来吃玉倒觉得没什么感觉。这一世心境大不相同,什么好吃的都吃过了,再回来吃这个破石头,还真有点下不了口。”谢钰推酒过去,“喝点酒下下饭。”神仙吃玉石,没什么滋味,也就这仙酿能解解馋。“要是知道你来,就准备点吃食了。”柳泫之抿一口酒,给上天庭的神仙准备珍馐佳肴就是浪费,她们向来就爱吃玉,再就是仙桃灵草,与其花心思给她们摆宴,不如寻点宝贝石头来。尧枝逐笑笑,喝下一杯,嘴动了动,终究把想说、想感慨的话都吞回了肚子,上天庭有不成文的规矩,不提人间事。左右不过是二十年的情谊,于神仙来说太短了,拿出来感叹都显得格外矫情,如今都好就好。天璐没有她的顾虑,神兽之间不讲究礼仪,也不讲究适合而止,直言说:“你这万川河殿花了不少功夫装饰吧?你既然大婚过了,那不如就给我用用。”给了天璐就拿不回来了。“你还惦记上我的忘川河殿了?”柳泫之抬眼一瞥,瞳孔金光一闪而过,警告说,“信不信我把你的洞穴掀了。”天璐眨眨眼,似收敛了一些。她将手收回来,搭在尧枝逐背后,另一只手去拉尧枝逐的手,将酒杯抢到自己唇间,轻声提议:“你们许久不见,不如留在这里玩几天?”尧枝逐有些犹豫,“我不合适。”“我也在这里,你怕什么。”天璐咬咬杯子,敛下眼里的坏心思,“我福禄在身,抵你的年灾月厄。”柳泫之听说过琼神“气运”的威力,下意识回头去看谢钰,却见谢钰撑着额头,手里的琉璃杯微微倾斜,似感觉到了她的视线,抬眼看过来,手里的琉璃杯也挪过来,轻轻碰碰,仰头喝完杯中酒。“你醉了?”柳泫之俯身过来提醒,谢钰歪着头,闻言笑笑,嗔道:“五百五十年不曾吃酒,你不许我吃?”柳泫之愣了愣,谢钰做人的时候,就是这样撒娇的。谢钰做鬼的时候喝不了酒,五十年又在处理公务,根本没有闲心喝酒,终于得了一天休息,是该好好放松放松。“那就这么定了。”天璐看两人没有异议,自顾自地安排着,“我那洞穴正好要重新改改……”话还没说完,大殿里的纸人到时到点的开了嗓:“朱丹纷落喜途通,忘情复作红线牵。三生石上莫迷途,执手共抵红烛洞——”“送新娘入洞房——”这是柳泫之特意定下的‘吉时’,就怕这些神仙鬼差耽误谢钰太久的休息时间。众神纷纷起身恭贺,谢钰醉意浅浅,还能得体的一一致谢,又来回说了几句客气话,柳泫之就忙不迭推着谢钰回殿中休息了。“和她们有什么好说的,你以后就在地府,不管上天庭的事了……好了,这里都有我呢,你好好歇着去……”谢钰手里的琉璃杯都还没得来及放下,便被柳泫之带进了寝殿。忘川河殿的寝殿中床榻占据半间,数十米的金纱屏风弯弯择择立在正当中,没什么遮挡作用,还能看到另一边荡漾的浪纹。另半间就是灵泉,粼粼波光中,时有几点花瓣随着流水漂走。谢钰手里的酒已经温好,放在悬浮着的石台上,她累了时,喜欢将身子沉进水中放松,温热的水裹挟着,再喝上两口仙酿,竟生出了许久没起的困意,闭眼小歇一会儿也是可以的。谢钰这般想着,靠着石台闭上眼。不多时,或者是许久之后,水雾中的灵泉微微荡出一浪又一浪的波纹。柳泫之何时又回来了?谢钰重新闭上眼,呼吸又长又轻,铜鳞蛇常年居于忘川河底,这小小灵泉自然也不在话下,便是待个十年二十年,也没什么关系。“铜鳞...”蛇尾露出水面,而后又钻入水中,卷起谢钰的腰身,呼啦一声,将她高高抬起。柳泫之将眼睛露出灵泉,她向来喜欢这样举着谢钰,看谢钰垂着眼瞧她、看她扬起的下颚、微微纳着空气的唇……一颗颗落下来的水珠,柳泫之都分毫不差的接入了口中。谢钰曲起脚,轻轻踩上柳泫之的脸,“放我下来。”柳泫之挨着哪就亲哪,一边细细吻着,一边依依不舍将谢钰放回水里,谢钰的手臂很快缠上来,眼中有令人沉溺的情愫,眼尾不是水染红的,而是自己生出来的。柳泫之忍不住凑上去亲亲。谢钰又感觉她的尾巴有小动作了,卷着手收紧,“都走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