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碌碌……所有声音都消失了……肖亦菲收腿,躲开飞溅的血,讥讽地勾了勾唇。掌刀人,七界中背负罪孽的刑手,不是所有教众都能狠下心杀人或自杀,她们胆怯,却想要献祭自己或亲人以表诚心,当然也有人害怕杀生沾染罪孽……于是有了掌刀人一职,为教众担罪。说是人,其实是阴教来的鬼,无心无情,只要察觉到有人有‘想死’的念头,就会立刻砍下对方的头颅。肖亦菲估算时间,后面的人应该撤离的差不多了,她一边不动声色地往后退去,一边命令两个掌刀人:“立刻杀了她们。”宝光敏锐察觉到肖毒想要溜之大吉的意图,说:“我去追她,你自己小心。”柳泫之颔首,她重新挥起桃木剑,上面还残留火焰,剑花一转,火星四溅,将她乌黑的瞳孔映衬的流光溢彩。裹挟着热浪破空而来,黑袍人的大刀横在下巴处,抵挡势如破竹的剑气。桃木剑被挡下,柳泫之借力往后一跃,跃起劈下,挥出一片绚烂的光幕,似流光星火坠落而下,吞噬了同样劈来的寒铁,而后剑芒挥洒,刺眼的红剑舔着烈焰直冲而起,宛如浴火之龙。柳泫之一边攻击,一边分神聚力,口中金光咒起。“天地玄宗,万气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三界内外,惟道独尊,体有金光,覆映吾身。”金光附于木刃之上,紫光线芒流转绕缠,剑光霹雳一般疾飞向黑袍人。黑袍人察觉不对,急忙撤刀,向后跃出,可是前力已失,后力未继,身在半空,重重的直挞下来。见黑袍猛然半跪于地,柳泫之乘胜追击,金变紫雷,霹雳闪烁在红剑身周。此时门外忽有一道天雷落下,照应出柳泫之眸中流转着的金色流光,身前的紫金光华在她脸上跳跃闪动。紫光降下,分明只是小小木剑,却似自九天而下的雷光,带着冲天罡气直直劈向黑袍人的头顶。光幕闪尽,侧道玻璃尽数碎裂,原本黑袍人所处的位置,只留下一片焦黑的灰烬。在外面你追我赶的宝光和肖亦菲几乎同时望天,皆大惊失色。两人都没料到柳泫之会有这样的实力。肖亦菲一瞬间就明白了仙穹为何要这么大费周章。柳泫之并没有她们想象中的这么厉害,她垂下手,身子微不可查地晃动了下,咽下涌入口中的腥甜。都是拼命装出来的。她担心谢钰会出手帮她,这次拿不回残魂就算了,却不能再让谢钰受伤了。眼中杀意还有残留,柳泫之看向另一个掌刀人,鬼最是识趣,扫一眼黑灰,当即毫不犹豫地化成一片黑雾逃出别墅。居然是鬼,好可惜,早知道留下来吃了。柳泫之想伸手搭一搭,才反应过来宝光出去追人去了,她有些头晕眼花,怕谢钰担心,转而把手贴上自己的脑门,先自顾自喃喃着,“没吃早饭,有点头晕。”一缕黑气从唇缝中钻进来,腥甜的气息扑面而来,她和鬼气共感,鬼气碰到什么,她就能感受到什么。小黑团子一愣,当即站起来,“你流血了?”柳泫之摇头,“没有。”“你嘴里都是血。”谢钰怎么知道的?柳泫之纳闷,却依旧闭着嘴哼哼出两个模糊的字节:“没有。”谢钰紧追不舍地问,柳泫之慌不择路地跑,晕头晕脑地逃到一群警察中间,说了句“头晕”,就不管不顾地往车盖子上倒去,周文心就在旁边,连忙扶住她,把着脉一探,松了口气,“损耗太过,修养几天就好。”谢钰也松了口气,人都晕了,也没办法问了。于是,柳泫之和葛舒躺在了一起,然后跟着葛舒一起,被扛在了鲁欣悠的肩膀上。半昏半醒的柳泫之在鲁欣悠摇摇晃晃的步伐中,缓缓沉入旧梦中。-悠扬悲切的低吟响起,耳边的雨声淅淅沥沥,漫天红色飘落,河上一片红烟。低缓的调子似乎让身上的痛少了不少。红雾像散不开的迷雾罩在眼前,她朝着调子传来的方向看去,朦胧中似乎觉得少了些什么。那里原本有一块巨石,再侧头望去,没有那座桥了。她四顾张望着,或许是红雾太浓了,将那座桥遮住了。视线混乱的旋转,她终于找到了那座桥。在她的身后。她从来都是往前望着那座桥的.....而现在,桥怎么会在后面。她蓦然惊悸不安,什么时候那座桥到身后去了。周围的人……应该说是一片虚影,血河中沉沉浮浮的透明幽灵都呆呆地望着前面,她们望着那座桥的方向太久了,以至于浓雾之中,依旧看向‘那座桥’的方向。“为何,为何桥到了后面...”她慌张地想寻一个答案,费力地将手拉出水面,想要去触碰那一片片虚影。“你说话啊,怎么不说话了....”她看见自己的手穿过虚影,再收回来时,她才惊觉,原来自己也是一片虚影。转回头,绵绵红雾遮挡着前方未知的深渊,她感知到了危险的气息,奋力地挣脱着枷锁。身下的锁链却好似千斤重,她扭动着身体,拼命撕扯着自己,剧烈疼痛让她忍不住惨叫。“啊啊啊啊啊啊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