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妖谁也没有说话,视线全钉在两个大爷架起的担架上,上面的人从担架上微微抬起头,鼻子眼睛嘴巴,分明和幻境里的岳黎一模一样。“你家孩子是不是叫岳黎,得了肺癌?”周文心上前急急追问岳黎的母亲,岳黎母亲一愣,反应过来后,猛地收回手,“你们是谁,怎么会知道…...是小黎的朋友吗?”她回头去看岳黎,只见岳黎轻轻摇摇头。周文心急迫追问:“你们来这里干什么?夸娥氏?上面有集会吗?”“什么集会?”岳黎母亲回过头,警惕地盯着周文心,“我不知道什么集会,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不要过来,再过来我报警了啊……”“妈,回去吧,咳咳,她们好奇怪,我们还是回去吧....”岳黎趁机抓住母亲,说,“这些人我们都不认识,我们一路上来,连个人影都没有,那个夸娥氏肯定是假的,没有这么灵验的,我很不舒服了...还是回去吧...咳咳咳咳....”周文心停住脚,连连点头,顺着岳黎说:“对,你们别上去,上去你们会死的。”“你说什么话!不要乱说!”岳黎母亲最是听不得‘死’这个字了,狠狠瞪了周文心一眼,周文心似乎也反应过来,赶忙道歉,“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个道士,会算命,你们不要上山……”岳黎母亲并不相信周文心,似乎觉得周文心有病,转头不去理她,望一眼看不到的山顶,犹豫了一下后,对岳黎说:“妈妈先送你去寺庙里休息,我自己先上去看看.......”“别上去了。”周文心拉住女人,“生死有命....”女人骂了一句“神经病”,挣脱开周文心,一转头,就态度很好地嘱咐两大爷往寺庙退回去,走出去两步,还不忘回头指着周文心骂,“年纪轻轻,心肠好歹毒,咒人死,你才死!”周文心哑然,回头去看柳泫之,“这件事太奇怪了,我们要上去看看。”柳泫之看了看怀里的谢钰,放在这里不合适,一起带上去太费力气,她犹豫地看了看周文心,周文心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那我和半梦上去看看,你先去寺庙等着我们回来。”也只能如此了。两人兵分两路,柳泫之带着谢钰先回了寺庙,在寺庙门口和岳黎母亲再次碰上的时候,被女人狠狠瞪了一眼。柳泫之并不在意,只是在擦身而过的时候,往她口袋里扔了一张平安符。谢钰不知什么时候,趴到了柳泫之的肩上,“小泫,你遇见了什么?”“做了个梦,很长很长的梦。”柳泫之这会儿已经把梦里的痛苦抛之脑后,只觉身上有些乏累,就像是平日里刚起床的感觉。谢钰还想知道更多,“我找到你的时候,你手上拿着一柄血剑,横在脖子上……”她顿了顿,还是问出了口:“……为何想自戕?”柳泫之没打扰小尼姑,找了一处干净的石板凳,将谢钰的身子放好,脑袋枕在自己腿上,谢钰从她的肩上跳下来,落在自己身体的手背上,控制着手去拉柳泫之的手。谢钰放轻声音问:“不能和我说吗?”柳泫之摇摇头,“就是太痛了,在梦里。”后半句话像是补充上去解释的,好像在说,现在不痛了。谢钰收紧手,问:“有多痛?”“在火里,烧了好久。”柳泫之不想去回忆梦里的痛苦,生硬地转开话题:“那个地羊鬼真是厉害,和上次那个一点都不一样,我没有察觉出一点不对劲来,居然只是幻境……”谢钰看得出柳泫之不愿意说,没有逼迫她,慢悠悠爬回柳泫之的手中,“你能察觉出何事来?”柳泫之想了想,说:“我知道你累了。”“我是累了。”谢钰声音放得很轻,沉默了好久,柳泫之以为她累得不想说话,却在好久的沉默中,突然听到谢钰再一次开口。“小泫,她们寻你,好像是因为神石,是我害了你。”柳泫之点点头,却没有怪谢钰,只是问:“那些神石到底是什么?”谢钰原本是不想答的,但她不想让柳泫之觉得自己是个坏人,解释说:“我取来神石,也是有原因的......”她的记忆还很清晰。……槐树垂下一串连着一串的白色槐花,像白玉链子,风一过,仿佛就会发出叮玲琅珰的的脆响。“槐花味苦、色黄、气凉,阳明,厥阴血分药也……”谢钰抬头望了好久,日子过得太久,她的记忆也开始褪色了,以往分明记得清清楚楚的东西,却忘了许多。“谢娘子,你怎么了?”阿姑走过来,“您已经在这里一个下午了。”“我似乎忘了很重要的事。”阿姑微微叹气,“谢娘子很早之前就忘了,早就记不起来了,我也忘了,做鬼,日子久了,难免要忘记些事的,阳间容不得我们的。”“是啊……”谢钰闻见淡淡的幽香,带着点甜味,掺了些涩意,终于想起来一些模糊的轮廓,“我好像又忘了她。”声音虽轻,悲凉却重。阿姑:“谢娘子,我们总会把记忆找回来的。”高墙之内人影重重,管家指使着仆人打扫擦洗,尘灰之下前主人的气息早已消散。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