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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猩红的天空开始落下不变的红雨,浸透了荒芜的黄土,身下的淤泥似死死扣住她双腿的锁链,捆缚着双脚,拖曳着身体不断往下沉去。浑身刺痛,抽魂扒筋也不过如此。怆地呼天,凄厉悲怆的哭喊纷涌而至,一时间撞击着她脆弱的耳膜,耳中似撕裂一般,头痛欲裂。手脚麻木着,却微微的发着抖。柳泫之太熟悉这种痛苦了,她根本无法挣脱,不管她再怎么挣扎,她都无法移动半步,梦中如此,现在也是如此。她也早就失去了想逃离的欲望。旁边的黄土掀起满天黄沙,和红雨搅混在一起,像是铺天盖地的一大块发脓溃烂的死肉,一层一层堆叠上去。流不出去的红雨如同那些流不出去的鲜血一般,千年万年地凝固在黄土之中。年年月月,烂臭在黄泥中。耳边交错的尖叫呼痛让柳泫之头痛欲裂。——好痛啊!!!——好疼好疼!!“很快就不疼了。”她听见自己说话了,沙哑的,很轻,也不知道是在安慰谁。她看到远处人影憧憧,又近又远,街楼河桥,遥不可及,像是架在空中的海市蜃楼,云雾迷蒙,虚无缥缈。可那里没有红雨,那里不会痛。【好想她。】那股熟悉又莫名的思念盘踞在灵魂深处,不死不休。柳泫之低头,看到了血水下闪动着金光的锁链,她尝试过无数次都没有挣脱的锁链。她在心里问:“这是什么?”这一次有人回答她了:【缚情锁。】红雨越来越大,黄泥之中开出了绯红艳丽的花,开在那溃烂发臭的肉块上,弥漫过来的却是令人心荡神迷的芳馨。一场没头没尾的梦,折磨了她二十年,柳泫之踏遍了江河山川,从来没见过梦里的地方。后来她明白了,那里不是人间。【痛苦吗?】痛苦。【死了就不痛苦了。】一柄剑突然出现在柳泫之手中,这是从来不会出现在梦里的东西,通体血红,照应出自己发红的眼睛,和这底下的血池是一样的颜色。【这只是梦,死了就醒了。】-半个钟头前,三层血池中。“你要是不行,就让我来。”滕半梦一边游走在血池中,一边提醒谢钰,“你不要乱动,这是专门针对鬼物的阵法,你的攻击只会被它吸收,不要浪费精力。”谢钰只能回到身体里。她和滕半梦从一层血池开始,就无法再往上走了,可柳泫之和周文心好似没发现她们被留在了最底下,她们喊不停她们,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们往上走。每一层血池都是针对鬼魂的阵,似乎就是为了抵挡非人的东西进入血池。这大概就是为什么动物的尸体只能留在洞道内。周围全是血雾,这种血雾中似乎有一股腥甜的气息,谢钰闻不到,但能感觉到,这种气息让她感到很舒服。“这种味道是供奉得来的气息,你怎么可以吃?”滕半梦瞥一眼谢钰,蛇尾继续在血池里摸索,虽然诧异,但她并没有想多管闲事,转而就说,“好心提醒你一句,吃她的香火,就要受她的果。”“怎样才能不吃?”谢钰不是自己想吃,是这些东西自己钻进她身体里的。滕半梦没办法:“不知道,我没做过鬼。”滕半梦的提醒让谢钰心中的不安更甚,她想到了自己带回来的那个东西,也就是因为那石头,一切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因果她受,只是柳泫之,万万不能出事。谢钰有些着急:“没有我能帮忙的吗?”这个问题滕半梦回答过十几遍了,不想理会谢钰。谢钰只能跟在她旁边,安静地等待着滕半梦破阵。良久过后,滕半梦似乎摸到了什么,眼睛一亮,卷着尾巴掀出血水,只看又是一个尸包,但她似乎并不死心,卷着蛇尾一使劲,血沫粘连皮肉炸开,里面还是空无一物。滕半梦甩甩尾巴,微微有些疑惑:“人界阵法多要依仗灵石法器,怎么摸遍了池子,都找不到阵眼。”谢钰问:“会不会在石板下?”蛇到底只是蛇,脑子算不得好用。滕半梦觉得有道理,没有废话,将蛇尾卡入石缝之间,用力一拧,忽地,她神色剧变。谢钰一喜,以为她找到阵眼了,匆匆走过去。只见滕半梦抽出蛇尾,摆在眼前看了又看,还小心翼翼吹了吹,最后心疼地拍了拍尾巴尖,再去卡石板的时候更加不敢施力了。谢钰:……谢钰不准备和滕半梦耗下去了,准备试试自己想的法子,她不懂这些什么阵,只知道既然是个法宝,那必然有所能承受之最。她转头走回另一边,将鬼体放出,铺天盖地的鬼气将血池笼罩成暗无天日的一方世界。蛇尾微微落下,滕半梦眯起眼睛,瞳仁中金芒一闪而过,看清了谢钰的鬼身,她微微歪头,忽然神色一变,下一瞬间,阵中鬼气全都往谢钰前面的一点涌去。这是想撑破这个阵。“你.....”滕半梦想劝她不要浪费精力,突然感觉身下的水池微微颤动,凝神看去,紧接着猛然一跃。砰——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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