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送你回去啊。”“不回去,不回去。”老太往石桥上面走,河风吹得她的衣服簌簌的响,像是吹着一张大纸,陈斌紧追着老太过了桥,正想开口再劝,就听到了风中遥遥传来的鼓声,塔塔塔塔塔的鼓点一顿。小生唱腔徐舒流畅,委婉缠绵,破开夜半的寂静。【小姐呀——只为你,如花似玉美红妆,天涯海角遍寻访……】陈斌一转眼,老太已经走到了戏台前面的人群之中,约莫三四排人坐在底下的长椅上,对面的长廊亭子底下还摆了一串小摊,来往行人不多,也不算少。什么时候办得活动。陈斌纳闷,拿出手机滑动着群消息,想看看是不是自己遗漏掉了消息。“你是警察?怎么来的?”陈斌低头一看,是一个提着红纸袋的小娃娃,款式和老太的不太一样,她抬头天真无邪地望着他,“叔叔,你怎么来的?”“我走过来的。”陈斌收了手机,蹲下来,轻声问道:“你爸爸妈妈呢?怎么这么晚了还在外面玩啊?”小孩笑嘻嘻地摸了一下陈斌的警服,反问:“叔叔,你也来看戏吗?你衣服真好看,我也想穿,能换给我吗?”没等陈斌回答,那小孩把手上的红纸袋直接塞进了陈斌手里,转头就跑回了摊位边上,朝着摊主说了什么,那个摊主就朝着陈斌看来,弯着嘴角笑了笑,朝他点点头问好。是卖草编工艺品的,看着像一家人。红纸袋不重,他打开一看,果然是个草编小兔子。来看戏的老人多,陈斌提着红纸袋走到戏台边上,看了一圈,终于在最前面找到了趴在戏台边上的老太。【……似水流年休虚度,莫负了这醉人春色、大好春光……】这时候的小生不知不觉已经唱到了第三段,陈斌平时跟着自己老爹也听一点曲子,这戏里的小生唱的确实不错,只不过唱了这么久,怎么不见花旦的影子。“老太,这是什么曲子啊?怎么花旦还不出来?”“你怎么在这里?”老太缓缓转头,正对着陈斌的时候,连连大叫,“叫你不要过河,叫你不要过河,你又不听戏,你来做什么.....”“对啊,对啊,怎么没有花旦。”这个时候听戏的人似乎被陈斌和老太吸引了目光,突然开始躁动起来,他们直直看着台上唱戏的人,齐齐地问着,“怎么没有花旦?怎么没有花旦?”台上的小生好似没听到,自顾自的往下唱,台下的人不依不饶地追问,“怎么没有花旦?怎么没有花旦?”陈斌突然发现他们手上都有红袋子,和自己手上的一模一样。【咚——】一声重鼓敲下,陈斌耳朵发疼,一时间头脑发昏,老太的脸突然在他眼前放大,张大着嘴巴,喊道:“你又不听戏,过河做什么?”陈斌甩甩头,定睛再去看的时候。只看到了那个戏台子上的小生,小生面如玉,长眉入鬓,斜眼一挑就是一片风情。她唱:“……我与你,三生石上早有缘,休再迟疑自忧伤。”耳边传来一声低哑的声音:“诸位,花旦来了——”第18章 鬼戏班2“别玩手机了。”柳泫之拉高外套的拉链,随手把新手机扔进黄布包中。原本给尧枝逐买的随身无线变成了手机。尧枝逐了解了前因后果后,大骂无良商家早日倒闭,气不过地拉着柳泫之跑回手机店想要退货,没想到对方来了一手离柜概不退换,尧枝逐大战三百回合,调解后需要出示小票退货。巧了,柳泫之没开票,拎包走人的。对方乐了,说什么也不退,扬言有本事告去,直接关门下班。尧枝逐盯着柳泫之骂也不是,不骂也不是,最后只能深深叹气,灰头土脸回了家。退不了的手机只能用着了。原本看谢钰很有兴致地摆弄手机看视频,想直接给她用。尧枝逐不肯,二话不说把新卡插进了柳泫之的旧手机里,旧手机丢给了谢钰,谢钰倒是不挑,落了个破手机还挺高兴,像个宝贝似的捧着。于是,柳泫之换上了最新款手机。子时月色浓郁,银光倾泻而下,屋檐下的谢钰连尸体带青丝都镀了层银光。谢钰不怕冷不怕热,舍不得柳泫之给买的碎花裙子,盯着大敞的手臂感觉不太自在,说不上为什么,只觉得不该这么露着。万般取舍之下,套上了柳泫之的旧棉服。从头裹到脚,只露出两只淡色眼睛微微弯起,僵硬地表达着自己很开心的意思。在忽明忽暗的树影中,柳泫之看不太清谢钰的神色,只看到她露出在外面的一小节牙齿,和她缓缓抬起的手,她摇摇指向河对岸。“小泫。”对岸正是戏台子,过了十二点就是寒衣节。十月一是进入寒冬后的第一天,古时有授衣、祭祀、开炉等习俗,这一天,人们会拿出棉衣送给在远方戍边、服徭役的亲人,后来逐渐发展为祖先、亡人也一并送去过冬寒衣。寒衣节,又称十月朝、祭祖节、冥阴节、民岁腊……民间将寒衣节与清明节、中元节并称为中国三大“鬼节”。早上听说了这个戏班子,又涉及了两个人的生死,总得来看看。得了衣服的谢钰非要跟出来,柳泫之想着今天是寒衣节,又是半夜,百鬼夜行见不到人,就带着她出来,也算是过节玩过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