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今日何时退潮吗?”汪澜问道。她知大概原理,但不会推算。
夜娘左右努嘴,苦思回忆。
她丧失了记忆,可是许多曾学会的知识却记得。比如她会轻功,知道戏台上唱的戏叫什么,写字读书也完全没困难。
即然能很快想到潮水,说不定她以前就学过相关的东西。
“初八二十三,一天两个干……”她想着一句顺口溜竟冒了出来,嘴快到她自己都惊诧。
两人大眼瞪小眼看着对方。
“我真的会!”夜娘恍然大叫道。汪澜猛点头,“嗯,然后呢?今天是九月望,九月望大江的潮势如何?”
夜娘皱着眉思索,突然剧烈的头痛袭来,她脑海里出现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场景。
那是在小溪边,看不见脸的男人揽起衣袖撩着水和她说笑。天很冷,水更冷。他的指尖很快由玉色变成红色,她把他的手捞出来,塞进了怀里暖着。
汪澜摇了摇夜娘,“喂,你怎么了?”
夜娘回过神,那个场景她瞬间想不起一点了。
“九月望是大潮,有两个满干。第一个已经错过了,下一个是子时左右,到时候江面应该会缩减一半。”
汪澜见她依旧奇怪,一时把自己的事排到了后面,追问道:“你没事吧?捂着头是头疼吗?”
夜娘摇了摇头,把手放下来,表示自己现在没事。
“到子时还要四个时辰。”夜娘说。
汪澜回:“差不多。”
夜娘摸了摸肚子,“这么长时间,我光想一想就饿了。”
汪澜闭上眼,没让白眼翻出来。
“走,吃饭。”她长腿一跨,上了江堤。夜娘心情不好,她发发善心,毕竟伺候了她这么多天。
两人吃过饭租好了船,便在江边闲坐。
“到了水门,你真有办法出去?”夜娘噙着一条草根问道。
汪澜直说:“你别管。”
她正闭眼打坐,姿势板正的样子像个武林高手在练内功。
夜娘切了一声,望了望江边的红色日落,一个倒头躺在汪澜盘坐的腿上。
“你干嘛!”汪澜简直要跳起来,胯下那断了一截的玩意儿害怕地弹了弹。
啥都不知道的夜娘看着汪澜挤了两迭的下巴肉。
长得好的,从这个角度看倒也不难看。
她眼一闭,说道:“睡觉啊,你不知道我觉多吗?”
她是个鬼魂,撑着白娇娘的身体十分容易困累。
“你睡觉就睡觉,睡我腿上做什么?起来!”汪澜不敢推开她,好像沾上她身子就要起疹子。
夜娘眼睛眯着,一肚子怨气,“汪姑娘,这些天你让我睡桌子睡地板我也没说什么,有条被子有个枕头就行。可现在,我要睡觉却没个舒服的枕头,这我忍不了了哦。你的腿借我睡睡呗,都是女的怕什么。”
“谁和你都!”
汪澜忙把嘴巴闭住。
她要是说出自己算是个男的,不会被夜娘要求以身相许吧?
太可怕了,这万万不行!
夜娘翻了个身,面朝汪澜的小腹,舒服地睡在这个弯儿里面,又安全又软和。这一下,汪澜感觉她的鼻息都散在自己的玩意儿上了,烫得不行。
那里虽然起不来了,但是不代表他脑子里没感觉!
“哎哟!”
夜娘吃疼地叫了一声,捂住磕在地上的一半边脑壳儿。
“你想磕死我啊!”她咆哮,脑仁子嗡嗡地。
挪了一个身位的汪澜冷冷道:“那真是便宜你了。”
夜娘呲着牙朝她大腿上抡了一拳,不重,纯泄愤。
“算你狠,对你白好了!”夜娘气鼓鼓地背过身去,枕着自己的胳膊睡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