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期已毕,李言臻婚期近了。李兆年也回了家。 大婚那天,戴十四早早便跟着李随安来到前院。她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穿过无数的深深庭院,长廊,月洞门……这条路她走过的,但从没有一次觉得如此漫长。每走一步,那gu庄重的气息就浓上一分,几乎像个怪兽,把人一步步吞到肚府深处。 “要是能陪着她出嫁就好了,我们还能一处踢毽子,一起骑马玩。”戴十四想着想着便出了神,没防备撞在李随安后背上,鼻子都酸了。 他语气不善,戴十四瞪眼看他,只觉得莫名其妙。 戴十四点头。 “什么脾气……”戴十四小声嘀咕,不知何时又得罪了他。 “二少爷,您病t未愈,不宜大喜大悲伤了身子,还请回吧。” “好大胆!二少爷并未出席婚礼,只是私下探望妹妹,你们也敢拦?”戴十四见李随安表情淡淡的不说话,心中他是要自己出面,于是跳出来扮出凶悍的样子,去训斥那些丫鬟。 戴十四身份尴尬,不主不仆,又是李言臻的好友。那些丫鬟面面相觑,最终还是让开了。 不过说出的话并不怎么好听。 戴十四暗暗攥了攥拳头,没理他。 李言臻不是平时不施粉黛的模样。她黛眉轻染,朱唇嫣红,目光流盼,baeng的两颊胭脂淡淡扫开,妩媚的眼角贴了金se的花钿,和大红喜服上的金丝绣样遥相呼应。 “十四!”看见好伙伴来了,李言臻起身去迎,全身佩戴的金钗首饰都在叮铃作响。 胡月宜看见李随安就坐立不安,此刻忙不迭地出去了。 “这是我最喜欢的金钗,特意找金匠打的,颜se可娇neng呢!送了你罢,留个念想。” “谁哭她也不会哭的。”李随安从袖子掏出一叠东西,交给李言臻,“留着傍身。” 李言臻接过来一看,几千两银票!她忙把银票放到桌上,“二哥哥,我不要。” “姨太太的事和你无关。你莫要搀和。”李随安冷冷打断她。 戴十四“噗嗤”笑出了声,看见李随安额角的青筋鼓了鼓。 “我不是稚子了。”他越越界,她就越胆大,如今也敢瞪着一双杏眼去瞧他,一副小猫撒野的张狂样子。 “唉——”戴十四又是一声长叹,幽幽地说:“也不知我出嫁时是何等光景,那时候少爷还能不能看到十四出嫁。” 李随安好端端的,总被她惦记成一个短命鬼,实在是有些气闷。他默了半晌,末了听见自己的声音说:“我的人,谁敢娶。” 二人说话间转过头,看见一个身穿深绛se缂丝袷纱长袍的老爷迎面走来。 爸爸要出场了,各位保护费缴一下,爸爸出场费很贵,我请他来也不yong易 她见过很多喜欢花天酒地的男人。这些人大多眼神浑浊,酒se财气掏空了他们的身子,因此看起来十分猥琐。 是个很好看的男人。 李随安敛起表情,淡下眉眼,躬身拜了拜。戴十四醒过神,忙跟着行礼,她礼数本就学得不周全,情急之下忘了该怎么行礼,竟然愣在原地。 李兆年没注意到她。他望着李随安“嗯”了一声,又问道:“听姨太太说给你寻了个道长的方子,可有益补?” 他又“嗯”了一声,大约是无话可说了,才转而看向一旁的戴十四,饶有兴致地问:“你何时买了这样一个伶俐的丫头?我竟不知。” “这便是姨娘寻来的方子。”李随安嘴角隐忍地抿了抿。 李随安声音淡淡,赞了胡姨娘对此事大包大揽,办事妥帖又迅捷。又说那道士确实很像世外高人,最后说到“三年后取她心头血”的时候,李兆年的脸se变得很不好看。 李随安站久了,似有些撑不住,面se苍白地晃了晃,“随安不宜在此 戴十四默默跟在他身后离开的时候很想回头看看李兆年的表情。 戴十四紧张兮兮地问:“带着十四吗?” “那十四也要去。” 戴十四握着小拳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捶着,“何时启程呀?” “坐马车吗?” 戴十四不知为何他会走得这么仓促,但她知道李随安现在心情不好,所以没有问。李随安看她眨巴着眼睛,笑了笑,“金陵很好玩,等到了乞巧节,带你逛庙会。” 她的好伙伴,离开了闺阁。她没能亲眼见证。 他们的乘骑前后间隔着数架跟车,最中间那架最为华丽。 戴十四挂在他身上,只想贴他近一点,更近一点,恨不得融在他身上,把自己变成他血r0u的一部分。 “我不就和你在一起?”李随安哑然失笑。 “好,十四说了算。”他紧了紧手臂,卡得我居然从上午写到现在!删删改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