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日万剑山上下草木皆兵,生怕百里邀月携全性教众折返,杀他们个措手不及。全性与万剑山撕破脸的消息不胫而走,各门各派正在观望之际,又出了个大新闻—— 此举一出,世人便对这一战有了大概的定论:百里邀月单枪匹马,万剑山也没从她身上占到便宜。不然凌无劫为何要放弃天下第一门派,改投全性呢? 他压根不在乎什么剑,更不在乎丢剑的惩罚,他在乎的唯有那一人而已。所以当他满心欢喜地推开自己房门却空无一人时,心里陡然一沉—— 喉间像被塞了一团乱麻,吞不下去又吐不出来,如鲠在喉,心臟却空落落的,寻不到一个实处。白釉彩瓶中的海棠花兀自盛放,心中的那朵海棠花却开始枯萎。 “你猜,我拿着什么?” 身后那人明显一愣,嗔了一句“不好玩”就松开手,将那柄剑往桌上一拍。 见他想碰,她却忽然捂宝贝似的把剑抱在怀里,口中戏谑,“现在这剑是我的了,你得拿一件东西来换。” 他连人都是她的。 男人一怔,没想到她要这个。升为真传弟子换了房间,很多东西没来得及整理,他在屋里翻箱倒柜半天才在抽屉夹缝里找出那道护符递给她。 江弥慌忙拉住她的袖子:“我不爱。” ——凌无劫大胆张扬,以那般明耀的姿态出现在她面前,比他在湖中发愣好上一千倍一万倍。 “你收他吗?” 青年俊逸的面庞沉默下来,半响,才幽幽发问。 她指尖微顿,陷入罕见的空白:“恐怕不行,你还是留在万剑山吧。” 注意到她的犹豫和为难,江弥把眼光移向别处,一丝落寂和失望一闪而过,再开口时竟有种前所未有的忧伤和惶然。 她怔了一下,凝眸看他,眼里闪动着蕴籍的光芒,倏尔笑了起来:“谁说让你留在万剑山没用?” ——她一次未能得手,警戒只会更强,再去一次也是徒劳。江弥本身就是贮宝堂弟子,有大把机会去藏经阁。 “好你个小叛徒,”她笑的东倒西歪挂在他身上,“想也不想就应了。” “不是很重要,”她斩钉截铁地说,“是最重要。” “那等我拿到破天剑意,我们是不是就不用分开了?” “是。” 她蓦地觉得脸上有些发热,十分莫名其妙,好像自己被他一个笑调戏了。于是坐到床边清了清嗓子指挥道:“帮我换药。” “还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