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我记得这几座宫室里原本住着人的啊,好像是秦美人和李贵人她们?”姚喜陪太后娘娘走进御用监开的木器作坊时不禁问道。“哦。哀家叫她们连夜搬了,反正宫里空着的地儿多得是。”万妼拿起个盛点心用的圆木托盘放在姚喜的小脑瓜旁比了比,笑着道:“小姚子,这盘子竟和你的脸一般大,很算有缘,不如咱们买了吧?”“嗯嗯。”姚喜笑着点了点头。她其实有些尴尬,怎么说也在司苑局当过一两年的差,二十四衙门里有不少人都是认识的,今儿这条街上毫不夸张地说,真的很多熟面孔。看各衙门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在这里装掌柜伙计,真的很难入戏啊!跟过家家似的。“奴才等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娘娘万福金安。”木器店里的人见太后娘娘领着姚公公来了,赶紧上前跪地行礼。万妼面色一冷,俯视着众太监道:“没人交待过你们吗?进了这条街,没有主子奴才。你们是开店的,哀家是买东西的,是不是连这点差事都当不好啊?”太监们面面相觑,这真的是进退两难啊!对娘娘不敬是死罪,抗命不遵也是死罪……姚喜劝正为难着不知所措的众人道:“娘娘说什么大家照做便是了。”“奴才等谨遵太后娘娘懿旨。”众人起身继续扮演起各自的角色。“这盘子多少银子啊?”万妼问掌柜的道。她一点都不尴尬,反倒觉得特别新鲜。她大户人家出生,出阁前就没怎么亲自买过东西,入宫后就更别提了,今儿正好过过瘾。掌柜的是御用监掌印太监,他听太后娘娘这么问,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各衙门的东西都是特供宫中的,哪里有什么定价?可是太后娘娘问了,他又不敢不回话,只得道:“您看着给就行。”万妼丢开盘子面色不快地道:“谁做生意是像你这样做的?看着给?那哀家直接拿走不给钱行不行啊?”“行行行。”掌柜的吓出一身冷汗。他不该来的,要不是别的衙门的掌印都来了,他是说什么也不会来找死的。“行你个大头鬼!”万妼被坏了兴致,她大声吩咐店里的“伙计”道:“传哀家的旨意,这条街上开店的摆摊的都给哀家入戏点,谁要再敢扫哀家的兴,识趣的自个儿了断吧!”说完冷着脸随手拿起个木雕的线香座问掌柜的道:“这个多少银子?”“二……二两?”掌柜的吓得声音都是抖的。他不过是随口一说,真论起价来,以这香座的做工放市面上少说也得值十几两银子。他也不怕衙门里的帐对不上,太后娘娘脾气虽大,还是体恤底下人的,这街上的所有东西娘娘已经给过各衙门银子了。娘娘其实可以不给的,宫里东西说到底不就是太后娘娘和皇上家里边儿的东西?万妼正要掏银子,忽然发现自个儿是空着手来的……她在宫里没事儿怎么可能带银子在身上?别说银子了,为了方便和姚喜说话,连伺候的人都没带。气氛顿时尴尬起来,万妼想付钱没法儿付,掌柜的看出来了太后娘娘的窘迫可又不敢不收。“忽然又不想要了!”万妼“啪”地一声扔下香座,牵起姚喜往外走:“咱们再瞧瞧别家儿去。”出了木器店,外面有摆摊卖糖画儿的。姚喜开心得拉着太后娘娘上前道:“娘娘,咱们买一个吧?”万妼在发愁。她身上真的一个字儿都没有啊!又没带人伺候,要是带了人来,一般伺候的人身上都会带些赏银,方便她随时随地赏赐人。“买!”万妼冲姚喜笑了笑道:“那你在这儿挑画,哀家进木器一趟,把最开始看中的那个盘子买了。”御用监的掌印太监见太后娘娘走了,本来以为自己成功躲过了一劫。谁曾想一眨眼的功夫太后娘娘又回来了……这位姑奶奶又回来做什么啊?掌印太监心都凉了。万妼是来打劫的。她不想因为没带银子的事坏了姚喜的心情,既然是来逛街的就该有个逛街的样子,她绝不会食言白拿这里的东西。可是命人回去拿银子也得耽搁好一会儿,她总不能和姚喜干等着吧?“你过来!”万妼把掌柜的叫到面前。“是。”掌柜的赶紧从柜台后出来了。万妼低声吩咐道:“你现在身上有多少银子全部掏出来!”“您现在……是太后娘娘还是买东西的主顾啊?”掌柜的有点分裂,他实在闹不明白太后娘娘这又是闹的哪一出。娘娘没带银子命人回去拿便是了,怎么会找他要?他怕娘娘在试他够不够入戏。“太后!”万妼不耐烦地摊开手道:“赶紧的。”“奴才遵旨!”姚喜全神贯注地看着师傅做糖画,身旁忽然传来太后娘娘的声音:“挑了几个啊?”“两个。已经好了一个了。”姚喜把做好的那个递给太后娘娘道。“怎么不每种画儿都要一个?”刚把御用监掌印打劫一空的万妼底气十足地道。姚喜贴过去轻轻抱住太后娘娘的胳膊道:“吃不下那么多!”买完糖画二人继续开开心心地逛着。万妼突发奇想地问姚喜:“买东西是要讨价还价的,咱们要不要在下一家试试?”姚喜舔着糖画白了太后娘娘一眼。我天真可爱的娘娘诶,谁敢当真跟您计较价钱?还不是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