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啊!娘娘你听我解释……”姚喜慌了。“既然不是,那就画吧!”万妼看姚喜面前的画纸上一片空白,拖了把椅子到姚喜对面施施然坐下后道:“正好哀家回来了,公公照着哀家画总没问题吧?”有问题!而且问题很大啊!姚喜搁下笔,可怜巴巴地说:“奴才真的不会画画,怕画出的东西娘娘看了会生气。”她说完眼睛不自觉地看向那把填满了弹药的手铳。“哀家不是同你保证过么,无论你画成什么样哀家都不会生气。动笔吧!”万妼笑着道。娘娘您会后悔的!姚喜提起笔,咬紧牙关,开始照着葫芦画西瓜。因为太后娘娘就在面前,姚喜反而比之前独自创作的时候更为紧张,笔下的线条时粗时细,歪歪扭扭。画完一看,这幅画还不如之前那幅呢!她趁娘娘不注意,赶紧把画揉了扔到桌下。姚喜是真不敢把这么个破玩意儿献上去。她觉得这事儿还是想法子躲过去的好,千万别惹娘娘生气,娘娘要是动了怒她的日子也好过不了。可是想什么法子呢?“娘娘渴了吧?”看到桌上的热茶姚喜灵机一动。万妼还真有些渴了,她在坤宁宫和皇后说了许多话,又一直不敢喝皇后宫里的茶水,回来的路上就口干舌燥的。“是有点。”姚喜听娘娘这么说,赶紧起身端起茶壶倒了满满一杯茶,然后端着茶碗晃晃悠悠地朝太后娘娘走去。走到半道上,姚喜假装不小心手一哆嗦打翻了茶碗,滚烫的热茶瞬间浇了姚喜一手。“啊——”姚喜尖叫着扔掉茶碗,紧紧捂住右手蹲到了地上,五官疼得纠结成一团。她是真疼啊!不过被茶水烫这么一下,总比惹怒太后娘娘要好得多。姚喜的手是疼的,心里却乐开了花。这一劫可算是躲过去了!万妼看姚喜被烫了,连忙从椅子上站起身,快步走到橱柜前拿来了常备的烫伤药膏。她拔开药瓶塞子,蹲到姚喜身旁心疼地拉住被烫得通红的小手,边抹药边道:“不想画就不画,何苦弄这么一出?不知道哀家心疼么!”“娘娘……”姚喜没想到自己的演技那么烂,竟然被娘娘一眼看穿。她感动地微红着眼,深情地望着太后娘娘道:“娘娘对奴才而言,美过世间的一切。”万妼扯了扯嘴唇,没说话。药膏清清凉凉的,很快缓解了疼痛。姚喜觉得手不那么痛了,就伸手想收拾地上的碎瓷片。“诶!”万妼瞪了姚喜一眼。“有的是人收拾,你仔细手上的伤,哀家还想挣你那一万两呢!”啥一万两?姚喜半晌才反应过来,红着脸低下了头。万妼将药膏放回原处时,路过书案,她看到白纸下有张若隐若现的画。“这不是已经画好了么?”姚喜吓得倒吸了口凉气,太后娘娘竟然抽出了她之前画的那张表现主义派作品。矮子里拔高个,她对那幅画是勉强满意的,可是也没法入太后娘娘的眼啊!“画得挺快的嘛!”万妼笑着夸赞姚喜道。她拿起已经干透的画扫了一眼,脸上的笑容慢慢冷却了。这个方脑袋歪下巴大小眼高低肩手脚畸形的人是竟然她?“呼……”万妼长嘘了一口气以疏解心中的怒火。她答应过的,不管画成什么鬼样都不能冲姚喜发脾气,再说丫头手上还带着伤。而且姚喜隐瞒画技是有苦衷的,不想暴露姚家才女的身份……呸!再有苦衷也不至于这样糟践她吧?要么就别画,要画至少画得像个人啊!万妼自己都找不到借口替姚喜解释了。姚喜看太后娘娘瞬间面若冰霜,知道娘娘这是生气了。“娘娘……奴才真的不会画画……”姚喜委屈巴巴走上前,用伤手轻轻替娘娘捶着肩将功补过。万妼暂时无法从画像对她造成的冲击中缓过神来。“呼……”她又长吁了一口气,平复了下心情才对姚喜道:“哀家只是想知道,自己在公公眼里是什么模样,公公难道想告诉哀家,哀家在你眼里就是这幅画上的样子?”万妼把画举到姚喜面前冷着脸道。“娘娘误会了。奴才画的不是娘娘,而是自己啊!奴才久不作画,怕笔法生疏冒犯了娘娘,就先拿自个儿练的笔。”姚喜的求生欲熊熊燃烧着。太后娘娘就站在书案边儿,伸手就能够到之前放在那里的手铳。姚喜当然不认为太后娘娘会伤害她,但还是出于本能的有些害怕。“公公,这分明是女子画像!”万妼又不傻。“奴才也不是真太监啊!奴才进宫前都是作女子装扮,记忆中的自己自然也是女儿家的模样了。”姚喜苦苦挣扎着。她绝对不能承认画上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是太后娘娘,绝对不能!还好她画技粗糙,衣裳头饰都没啥细节,不然就没法儿往下编了。她更后悔自己没有把这张画一起揉了扔掉。因为实在是没想到可以烫伤手糊弄过去,所以才把最满意的那幅留着,以备不时之需。万妼看了眼姚喜受伤的小爪子,哪怕心里的气还未平,也不忍心再和她计较了。“你去宁安宫找芫茜姑姑支取些东西,晚饭就在宁安宫用吧,用完再回来!”她约了隆宜一起用晚膳,还有兰婕妤,她想问问二人姚和正案子的事。替姚家翻案,接姚父姚母回京这事儿,万妼打算先瞒着姚喜,事成之后直接把姚喜送到家人跟前去,给孩子一个大惊喜。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