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成帝不是没有迁怒于皇后。朱向昌敢胡作非为不就是仗着闺女是皇后,外孙子是二皇子么?虽然大皇子早夭,但皇储之位怎么也不会是冯忻的。虽说母不嫌儿丑,他是冯忻的爹,不该嫌弃儿子。但冯忻天姿愚钝不可教化但凡有眼睛的人都瞧得出来,更别说还有那么个胆大包天不省心的外祖父。他见皇后以为这钱是万妼小金库里的,又有一丝丝心疼。皇后不算聪颖,但是够天真。“太后仁慈,当然心系百姓。”明成帝吩咐人将银子入库。呆会儿上朝的时候他也会说这银子是万妼自个儿出的,明成帝不由得期待起国丈的反应。银子是他的,功却记在了万妼头上,也不知会气成什么样。***“跪下!”于美人被人扶着扭腰拽胯地坐到了装宝塔的箱子上,她打了姚喜一巴掌当然还不解气,直接杀了又觉得便宜了这奴才,就想坐下慢慢收拾这个罪该万死的太监。于美人会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打罚奴才。别的主子要罚奴才绝不会亲自动手,都是吩咐给底下人去办。于美人不是,她爱动手,甭管掌嘴掌脸杖刑笞刑,也不嫌累得慌。在皇上面前娇滴滴的说话都没什么力气的样子,打起人来十几斤的刑杖挥舞起来轻得跟鸡毛掸子似的。折磨人能让于美人获得一种病态的快感,让她欲罢不能,奴才们犯了事她要打,没犯事她鸡蛋里挑骨头也要打。对了,仪秀宫和宁安宫是太监宫女们避之唯恐不及的两个地方。宁安宫里的人死得多。仪秀宫里的人死得惨。今儿好不容易有人撞在她手里,于美人便想好好地解解瘾。这小太监长得好看,打起来也带劲,一耳光过去白嫩的皮子上就留下了鲜红的五指印,连指节都看得清。折磨这个太监,有种将美好的东西慢慢撕碎的极致快感。姚喜刚开始还辩驳几句,后来发现在那个两宫女你一句我一句的栽赃下,她根本不可能证明自己的清白,连辩也懒得辩了。所谓飞来横祸不过如此吧!人在路边站,祸从天下来。姚喜没有跪。她脚背还疼着,要是跪下会更疼,反正这位于美人无论如何不会放过她,何必再作践自己呢?要杀就杀,想羞辱她?没门。一个太监过来想把姚喜按跪下,嘴里喝道:“我们美人叫你跪下!聋了?”姚喜硬抗着那太监施加在她肩上的力,笔直地站着对于美人道:“有你这样是非不分的主子,也难怪手底下是那样的奴才了。”那两个碰瓷的宫女听了姚喜的话瞬时变了脸色,都不敢看姚喜。万妼已到了附近,抬手示意身后跟着的人噤声。她就爱看于美人被姚喜气得哆哆嗦嗦的样子,只是没想到那小阉驴还有点血气,不像在景灵宫时那样窝囊。“我看你是不想活了!”于美人怒喝着,抬手又要打姚喜。“说得好像我想活就能活似的!”姚喜也大声吼了回去,梗着脖子眼睛都没眨一下。她心里很委屈,凭什么在这个破社会她们这些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凭什么廖兵偷了她的东西,郑大运打瘸了廖兵的腿,最后被逼上绝路的却是她?凭什么她遇到职场性骚扰连个告状的地方都没有,除了寻死就只能逃?凭什么她本本分分做事老老实实做人,那些倒霉的事都找上了她?从被爸妈宠爱的独女,到被兄嫂卖掉的孤女。从社会主义下茁壮成长自力更生的阳光少女,到封建社会禁于深宫的卑微太监。不好意思,她没那么强大的接受能力。别人穿越非富即贵,生世可怜些的也有至少一个护花使者保驾护航。她自打来了这鬼地方有啥?滥赌的哥贪财的嫂,好色性无能的职场上司和漫山遍野可以看心情随时要她命的人。姚喜越想越委屈,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但是倔强地没有落下。“给我拿刀来,挑了这奴才的脚筋!”于美人冷笑着吩咐道:“你这么有骨气,看你没了脚筋是不是还能挺着不跪!”“住手!”在一旁偷偷躲着看了半天热闹的万妼终于开口了。于美人先是一怔,回头见来人是万妼赶紧起身下跪行礼:“太后娘娘。”仪秀宫的人也都跪下了,只有姚喜还笔直地站着。万妼看了姚喜一眼,小阉驴皮子够嫩的,脸上被人用巴掌盖了个红手印,名副其实的白里透红。她没计较姚喜不跪地行礼之事,只是问于美人:“说吧!大清早地这是怎么了?”“回太后娘娘。这太监撞坏了臣妾的东西,正教训他呢!”于美人跪在地上低眉顺眼地回着话,说话的声音更是温柔得和刚才训斥姚喜时判若两人。她敢仗着皇上的宠爱不把后宫所有女人放在眼里,包括皇后,但是太后她不得不怕,她亲眼见过皇上对太后态度,那叫一个毕恭毕敬千依百顺。姚喜受得苦受得累,就是受不得冤枉。“我没有。”我?万妼心想这小阉驴是真的豁出去不要命了。只是连命都可以不要的人,还坚持说自己是冤枉的,那多半就是被冤枉的了。“太后娘娘您听听,这样没有规矩的奴才哪里还能留着?”于美人此刻只想赶紧把这太监杀了了事。她没想到太后娘娘会突然路过,打她跪下行礼后太后娘娘一直没让她起身,跪得她膝盖疼,自己难受着也就顾不上折磨那太监过瘾了。“你说是这太监做的,可有证据?”万妼没有理会姚喜的无礼。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