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前面的柳玑微微挑眉,“收了你一瓶养颜水, 可不代表我要帮你。你们女巫的家事,我不插手。”“可是女巫族长好像已经冲着前辈来了。”乔凉竹站定脚步,非常无辜地看向柳玑微微僵住的背影。柳玑压下把躲在自己后面的女人一把交出去的冲动, 似笑非笑地看向面前拦住路途的温莱。温莱一袭雪白朴素的长袍,手执女巫法杖, 脸上表情冷若冰霜,她盯着突然闯入的血族前辈,语气非常不善, “我记得你向来不喜欢多管闲事,当年我让你帮忙用血族的秘法救我的女儿,你没有答应。”“确实,我对你们的家事一点兴趣也没有。”柳玑懒洋洋地拨动着黑纱帽檐, “这样吧, 你告诉我,你的这个好女儿究竟是什么来历, 我再考虑要不要帮她。”温莱瞥了旁边事不关己般的乔凉竹一眼, 女儿?她的眼睛里极快地掠过一抹厌恶, 隐忍着情绪说道:“她根本不是我的女儿, 只是我们女巫一族的叛徒而已。至于她的来历,你看看她的眼睛,一蓝一绿,难道还不明白吗?”柳玑忍不住感慨,“你好像很讨厌自己这个女儿啊。”“都已经说了,她不是我的女儿!”温莱握紧手中的法杖,“你不要再想激怒我。”柳玑示意她稍安勿躁,摆出和事老的姿态,侧头看向乔凉竹,“那你说说看,温莱是你的母亲吗?”乔凉竹无所谓地回答道:“她说不是,那就不是咯。”她说完,顿了一下,又忍不住提醒柳玑,“前辈,她开始动手了。”柳玑把头转回去,温莱已经画好一个复杂的符文,力量磅礴涌动,正气势汹汹地朝着乔凉竹飞转过来。“要是前辈不帮忙,我会死的。”乔凉竹又淡定地提醒柳玑。柳玑五指屈起,嘴上却说道:“打死了也没事,反正你快死了。”“……”两股开天辟地般的巨大力量在空中相遇,交缠,然后轰然击碎。温莱感觉自己浑身血液都在不受控制地逆流,青蓝色血脉鼓胀肿起,她从袖中摸出一瓶药水,径直倒入嘴里,这才勉强压抑住躁动的血液。“看来你是执意要插手管闲事了。”温莱平复好气息,盯着面前依旧安然无恙的柳玑,冰蓝色的眼眸晦暗无比。柳玑慢条斯理地摇摇头,“我也不想管啊,没办法,谁让我收了她一瓶药水。”乔凉竹听到这句话,忍不住抬头看向这位血族前辈的背影,花眠似乎没有说错,前辈浑身上下就嘴最硬了。“落!”温莱于是不再废话,法杖微举,一个强大的女巫结界轰然坠落。结界是女巫一族的长项,柳玑从她们那边偷学过来的结界跟族长温莱比起来,就是皮毛而已,动不动就力量崩溃。所以柳玑发现自己被结界困住的时候,一点都不意外。转头一看,乔凉竹不在这里。血色蝙蝠挥舞着翅膀,一直盘飞在乔凉竹身边,而刚才还剑拔弩张的两位大佬都在她眼前突然凭空消失。乔凉竹大致地想了一下,也能猜到温莱准备做什么。她伸出手,将血蝙蝠接住,让它停留在自己的指尖,轻声道:“走,带我去找你的主人。”血色蝙蝠颇有灵性,听到要去找主人,翅膀扇得更欢快了,连忙在前方带路。乔凉竹起身,跟在它的后面,最后一步的时候她转头看向虚空某一点,微微眯了眯眼睛。温莱,你想不到吧,我如今已经不是十年前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少女了。*女巫帐篷里,火苗燃烧着绿色的毒液,黑色陶罐被打翻在地,几欲将火苗浇灭,绿色染着红色,鬼火般妖冶飘摇。明溪的力量不如柳玑前辈那般强大冰冷,她更多的是不动声色,隐秘又低调地释放出血族的召唤之力。朦胧的血色降落,温兰陡然发现面前这只小吸血鬼变得前所未有的强大。明溪用一种强悍得无法撼动的力量压制着温兰,然后她凭着记忆,将手探向温兰的后颈。冰冰凉凉的指尖沿着后颈的脊椎一点点往下探取,一如乔凉竹的手。温兰浑身僵硬,怎么可能?!她的柔弱多病,是真的,在绝对力量面前基本毫无招架之力。明溪第一次亲手做这种事,她盯着温兰后颈雪白的皮肤,轻薄如纸,淡青色血脉隐隐浮现,破开皮,底下就是骨头。她在温兰惊恐又不可思议的目光下,霍然抬起手。“小溪!”一声厉喝,止住了明溪接下来的行为。明溪继续按着温兰,侧头看去。花眠的脖颈、脸颊上蔓延着繁复可怕的花纹,她已经完全处于异化的状态,此刻正看着明溪,声音极力稳定地说道:“温兰现在跟我的妹妹是同生共体,她死了,阿歇也死了。”“……”明溪慢慢松开手,这样事情就变得棘手了啊。下一瞬,明溪又把试图从自己身边离开的温兰硬生生地揪回来,几乎是半抱着她,蓦地对上她的蓝色眼睛。“从现在开始,你不要离开我一步。”明溪那张软萌可爱的脸紧紧绷着,模仿着柳玑前辈,下达了一个命令。与此同时,温兰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腰身上多了一条束缚。是血族的血缚术!脚尖悬空的傀儡感应到自己的主人陷入困境,正要急转过来搭救,红色丝线却被一股暴戾的力量全数攥住。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