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还有机会再拼一拼，真要是到我这岁数，估计就能想的只有同归于尽。” “还没闹事。”方院长把眼镜摘去擦了擦，“只是越平静越可怕，谁知道在哪憋大招呢。” “应该不会影响手术，只是实验会不会终止就不好说了，所以……所以小白才想着尽快做。”他顿了顿又问周文用，“谭乐今天情况怎么样了？” “这次化疗也没用？” “希望小白能找着方法，你等会把谭乐病历发我一份，我回办公室看看……” 8月29日 6:25。 他只剩下摇头点头的简单交流，偶尔头疼严重的时候，这种交流都难以做到。 “眨一下眼睛，是‘是’的意思，眨两下眼睛，是‘不是’的意思。”周文用语速很慢，“听懂了就眨一下眼睛。” 见谭乐眨了一下眼睛，周文用刚想舒口气，就见他很快又眨了一下眼睛。 周文用弯了腰，凑近谭乐又说，“眨一下眼睛，是‘是’的意思，这个你听懂了么？” 记忆衰退，退到连自已名字都记不清楚的程度…… “那你还记得白石是谁么？”周文用又问了一遍。 “周医生，他是不是理解有问题啊。”一个实习医生问着周文用，“眨一下确认，眨两下否认，眨三下也就算了，那刚开始那一下又是个什么……” 见谭乐很快的眨了下眼睛唇角眉眼染了笑意，女生瞬间飙泪，扁着嘴就对着病房的墙面壁去了。 待全部查完，周文用踢了踢抱头坐在地上的白石，“诶，查完了，去你办公室，会诊。” 白石点着头，撑着胳膊几次也没从地上爬起来，周文用搀了他一把差点骂街。 “吃不下，不过你到时候闲了也可以这么减减肥。”白石虚弱的笑了笑，扶着墙就往办公室走，章知柔见他这副模样直叹气，白思韬低骂了一句又凑到了谭乐的病床前。 “我老师后天晚上到。”白石咬着嘴唇，“我师兄机票改签了，明天中午就到……” “我都计划好了的……” 方院长开口，周文用嘴巴张了一下跟着附和，“对。” “你实验我全都看在眼里，你要是信得过我，我可以立刻给你组建团队，保不了你万无一失，但也能给你做个坚强后盾。” “数据我都看过。”方院长继续说，“效果不错，比预期目标还好，你还有什么怕的？” 若是失败，一无所有。 手术时间被挪到了当天上午十点。 白石看了他们一眼，便认出自已上大学的时候曾经上过这两人的课。 “没事。”郑医生抬了抬手，“方尚志给我看了你的论文我就想着要来，我都没想过，这都退休了，还能有机会见识见识这几年的最高科研力量。” “说你干嘛。”方尚志笑着打断他，用下巴指了指深低温手术的那堆设备，“把你放到二、三十年前刚毕业那会儿，你敢想现在手术都进步成这个样子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