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挤满了人，白石一进屋就被视线盯得抬不起头。 白板上用蓝色的马克笔画着简易的大脑正、侧剖面图，红色马克笔画着肿瘤侵蚀的部位。 闫子骞起身，从桌上随手拿了根铅笔握在手里，指着白板娓娓道来，“我把病历发给老师看了，他和我们的意见一致。” 白石木然点头，像一个没有医学常识的人一样问他，“会怎样？” “运气不好，偏瘫、植物人。”徐世俊接过话头继续说了下去，“所以手术只能延后，待做过化疗放疗以后，看肿瘤会不会缩小。” “小白。”牛玥琳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事我们谁也保证不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胆囊 “人没了颞叶、额叶一样可以活着。”白石嘴角微微颤抖，“缺少额叶会导致情绪失控、性格改变、偏瘫、失语…” 白石说的很慢，像在把脑海中的课本知识，不经处理就照本宣科的念出来一般。 “人没了额叶颞叶的确是能活，可你考虑过他的感受么？你认为他愿意变成这么一个毫无记忆、情绪不受控制的人活在这个世上么？”闫子骞问他。 “然后呢？全切了你就能确保他不复发？”徐世俊打断白石不切实际的幻想，“你自已见过、做过多少台手术你都忘了？这些手术里有多少患者因为胶母切掉了部分脑组织，又有多少患者即便损失了脑组织最后还是复发了，你这些都忘了？！” “小白。”牛玥琳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抚，“你要信任大家，这么多人在这呢，怎么也能找到一个适合的方案。” “他的家人呢？也同意你这么切？”方主任淡然反问，“他不只是你一个人的，他也是谁的儿子，谁的亲人，他的父母能同意你把他变成个植物人？” “通知他的父母来医院。”方主任戴上老花镜，低头写起治疗计划，虽是严厉，语气里有遮掩不住的关心“我知道你把他看得很重，但你连签字的资格都没有，等他家人来了在一起商议治疗方案。” “小白。”牛玥琳扯了扯他的袖子示意他不要再说，“先通知他家里人，别想那么多，都会好的。” 因刀伤入院。 后头痛逐渐加重，出现记忆力下降，表现为近记忆力减退，遗忘速度加快，并伴有反应迟钝等症状。 发病以来，患者精神状态较差，睡眠差，体重无明显变化。 …… 几千字的病历足足念了半个上午，念到最后朱招娣都提不出什么新的问题。 梁媛艰难“嗯”了一声，只觉心里堵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