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连最基本的孝顺都做不到,你难道是想活活气死我么?”洪玉扯着他的衣服,用头死命的撞着谭乐的胸口,光是听声音就知道用了十足的力气。 白石始终盯着谭乐消失的方向。 “我妈虽说平时看起来脾气挺硬,可真和豆豆比起来,她不是个个儿。”朱招娣冻得连说话的声音都哆嗦。 “他可倔了。”朱招娣跺着脚,随便找了一个话题,“他刚被我爸妈接回村子那阵儿,天天闹着要回去,为了这个闹了好久的绝食。” “后来…额后来都关了快有一个月了吧,有天我妈趁我爸不在家,想着给他放出来晒晒太阳,谁知道这小家伙闷声就往市里跑。” 白石心里难受看着楼梯间的方向,哽咽着问着,“后来呢?” “那个月他饭都没咋吃,天天靠我给他冲糖水喝着才没饿死。他那么瞎跑,哪儿跑得动。只不过找到以后让我爸给他好一顿揍,要不是我妈拼死护着,说不定我家豆豆那次直接就被揍嗝屁了。” “天天坐在村口草垛子上守着,车来了就看一眼,车走了就躺着晒太阳。” “他…”白石脑子里乱糟糟的,曾经他问过谭乐的话在此刻显得无比幼稚。 【嗯,五十公里,甚至附近都有直达f市重点一种的城际公交。】 【不知道,可能只是觉得来回需要跑一百公里太过奔波了吧…】 不过才五十公里而已。 可如果坐不起车呢? 明明近在眼前,却只能看着它一次次开来,一次次的开走。 “他疼的天天在地上打滚,我妈求我和豆豆想想办法,后来不知怎么想的,豆豆回了一趟谭家去找他养父借了钱。直到我爸死了,钱花的差不多了,他才跟我说他找谭峰签了欠条。” 十八岁… 一百二十万的欠条? 这该是多么大的压力? “那些钱…”白石嗓子干涩的厉害,“这种欠条,这种欠条怎么能签?” “再说了…现在都十几年过去了,钱也还完了,我们又拿不出什么证据,只能这样了…” 留院观察 朱招娣舒了一口气,面色终于有了缓和,“他自尊心强,好多事情不愿意和我们说也是正常的,我也是他开始工作的时候才知道他签了这么一张欠条…” 只是走到白石身边的时候狠狠的啐了一口。 目送着洪玉和朱招娣坐上回村的小巴。 他拉开车门下了车。 谭乐解下安全带跟了上去,有些不解地问他,“怎么在这儿停了,山里的风硬,你站在这儿会冻感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