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进把手里的电动螺丝刀耍的虎虎生风,不多时便将锁头换好,顺便将一大板的钥匙交到了白石的手里,还不忘交代他,“一共六把钥匙,您清点一下,不过我建议您最好把钥匙放到朋友家里留个备份…” 刘进看着手里的二百五… 白石这边已经联系好了房屋中介,现在正在四处打听谭乐的房东,估计一会儿就能联系上。 他家的阳台与客厅相连,当初找设计师在这儿设计了吧台,想着平日里听听歌喝喝小酒,但是忙碌的医生生涯并没有给他这些时间,远处放的懒人沙发和一个章知柔女土从黎巴嫩买回来的设计师款书架现在都落了不少的灰。 冬美人的生命力极其旺盛,几乎每年春秋都会长出无数新的枝桠,白石起初还不敢修剪,只敢在爆盆的时候给他更换更大的盆子,到后来家里的最大的花盆也容纳不下,他这才去找了常年种植多肉的小贩,把多出来的花枝叶插、砍头、扦插、分株… 喝了一大口冰咖啡,白石隔着阳台的落地窗向着小区的东北方向望了望,那里就是谭乐所在的小区,鳞次栉比的低矮房子与小区里枯黄的植被交错,看起来格外的压抑。 原来…记忆是会骗人的… 记忆会骗人? 谭乐总归是谭乐。 即便臭着脸、说一句顶一句、把他气到一点脾气也没有,那也是谭乐! 思至此,白石抓了手机便开始翻通讯录,管他是谁,只要能有谭乐消息,谁他都能豁出脸去问。 通讯录都快翻烂了也没找到一个合适的电话。 迟疑了几秒,他还是按下拨号键,电话刚一接通便急促开口。 白思韬怔愣片刻,在脑海里搜寻了许久的回忆才想起白石提到的这个名字,他笑着打趣他,“又想你的高中同学了?” 白思韬不意外,只是说出来的话却令白石心头一紧,他说,“谭乐父母那德行,他能过得好就有鬼了。” 他们很不好么? 白思韬握着手机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坐姿,悠悠道来,“那年,他因为你受伤在医院时的事情你都忘了?” 只是关于谭乐父母的那段记忆他记得不大清楚,上大学的时心理课上老师讲过,这种情况叫做柯萨可夫综合征。 “谭乐他爸,谭峰,他赶到医院时连看都没有看谭乐一眼,只是一再对着医生说,如果救不活就不要救了。”白思韬斟酌着词句,尽可能地将谭峰那天的话说的温和一点,“至于谭乐的母亲黄丽,直到汪洵的家人去医院赔罪那天才肯出现,而她去医院的目的,不过是希望对方能多给一些赔偿。有这样的家人,我不认为他能过得好。” “内脏出血?还要开刀?手术费用太贵我家掏不起…” “还要用止痛?不行,这个药太贵了,医生,我们不用这个可不可以?” …… 他们背着谭乐签了刑事谅解书,将汪洵的刑期缩的不能再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