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成绩好，思想品德上也得跟得上……” 他的声音很大，大到能穿破办公室那黄色的木门…… 那些读书声终究是比他撕心裂肺的吼声更大一些的。 还是个孩子，还是没长大。 “老师姑且信你一次，但如果还有下一次……” “我不需要你信我！” ------------------------------------- 即便小时候父母太忙不在家。 即便是夜里因为看了害怕的东西，他吓得整晚睡不着觉，只能盯着窗外的天空数星星…… 即便他自已心里更为清楚的是，那种自已照顾自已，一切时间自力更生的时候活的有多憋屈，他也没有现在这么难受。 只不过是勾了下凳子想要坐下，没想连控制力气在此刻都变得复杂，他一脚把凳子踹的飞出去老远。 谭乐正背着书，被这动静吓得浑身一颤，险些咬住自已的舌头。 白石蠕动了几下嘴唇，最终也没能说出一句谢谢来。 白石梗着脖子，静静等待着所有令他不舒服的视线消失，半晌才将一直憋在心口的那股气缓缓吐出。 白石双眸失神，盯着紧攥的拳头“嗯”了一声。 他略显婴儿肥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忧伤，有着与年龄不符的疲惫。 “是电话没打通么？”谭乐小声的安慰着他，“没事，咱们两个的钱加一起怎么也够活到月底了……” 眼眶中有液体缓缓渗入校服袖子，鼻腔里的酸涩终于得以释放… “我先睡了，你要是有题不会，等放学……等明天了……再问我。”白石打断了他，便再也不回答他任何的问题。 宛如细丝、花针的细密小雨，开始的并不激烈，结束也只是草草收场，带不来一丝的轻快，只在空气中影影绰绰的雾气和让人憋闷的低气压。 谭乐读英语单词的时候，口音很重。 于是，当谭乐被英语老师叫起来念作文的时候。 他有那么一段时间，也就是在谭乐朗读的那段时间，他甚至不确定自已耳朵是不是出了故障，听到了德语之类的东西…… 当谭乐操着他的那口，阿三、鬼子、毛子混合教出来的口语念完整篇作文以后。 这绝对不是嘲笑。 谭乐自然是明白自已的发音是个什么情况，他读完作文就爆红着脸等着英语老师的赦令，生怕英语老师说听不懂他刚刚读的是些什么鬼再读一遍…… 英语老师不仅是带头鼓掌还说了句，“大家听到刚刚他作文里的那个固定搭配的使用了么？整体框架用的是上次考试的时候我给你们写的模板，他还穿插了一些高级词汇，使用了复杂的语法……” 谭乐坐下，只觉得凳子像是扎了钉子。 白石把耳机往耳朵眼儿深处塞了塞，开大了随身听的音量，用欧美十年黄金唱片磁带洗脑子。 他得仔细想想怎么教教谭乐口语，等下课了高低得拿出套方案来…… 刚一下课，前座的田昊泽就寻了个由头找谭乐借英语卷子。 “原来你写的作文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