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点半。”谭乐没什么情绪的声音给了他一个准确的答案。 “嗯,我知道,我坐末班车。”又是这么一句,他顿了顿把视线从课本上移开,认真的看了一眼白石,“你要是着急可以先回。” 白石嘴唇动了动,“嗖”的起身抓起游戏机就出了教室。 他都里连坐公交车的钱都没有,校外的那几个人也不知道还会不会堵他…… 他靠着教室门站了几分钟,偷偷看着教室里还在和课本搏斗的谭乐,嘴角撇得能挂上个油瓶。 只是这造型实在是太过丢人。 丢什么东西? 逃票的事情他做不出,他也总不能拿粉笔在地上写个“求一元回家路费”搞乞讨吧…… “学生,再不回家就没公交车了。”老李又催了他一遍。 “别找了,你说说丢的是什么,” “学生,再不回家就没公交车了。”老李又催了他一遍。 “别找了,等白天了我帮你找。”老李咳咳咔咔的从口袋里摸出了根烟叼在嘴里,随后便响起了打火机清脆的声响,“丢的是什么?我这几天帮你留心留心。” 说自已丢的是脸,丢的是依萍的刺? 还知道要回家?! 他别扭着背过身又薅了一棵杂草,刚抬手准备丢出去,就被月季刺儿扎了手。 “你没事吧……”听他呼痛,谭乐小跑着就奔了过来。 “他东西丢了找不着,你年轻眼神儿好,帮他找找?”门卫老李笑着咂巴了一口烟,“我说帮他他还不让,你去帮帮他。” 白石实在是装不下去,从花坛里抓了颗石头捏在手里,在谭乐眼前晃了几晃,“砾岩,见过没,他的成因和混凝土类似,所以长得也像,石头里面会有很多大颗粒。” “你看,你这就是犯了经验错误。”白石站得笔直,“你平时见的不一定是砾岩,大概率是长得和砾岩很像的混凝土,真正的砾岩的成因因为沉积过程中局部环境发生了变化,像是水流冲刷、波浪冲击、岸坡华东等等等等,他的边缘会比混凝土看起来更加光滑一些。” 谭乐捏在手里看了两分钟也没看出与众不同,他把石头放回到白石手里,“你先看着,我要去赶末班车了。” 要去赶末班车了。 白石耷拉着脸子把石头扔回花坛,正想着该怎么开口借钱,就听谭乐问他,“一起回?” 临出校门的时候,白石习惯性的踮脚张望着学校外的那一块黑影。 “你也怕他们。” “那我和你一起,你是不是就不怕了?” 他们有一下没一下的聊着,直到到了车站附近的那片光亮,白石才算是彻底的松了一口气。 “你跑的恨不得把鞋都甩飞了还好意思说我?”谭乐喘着粗气,连脸看着都比平时红润了不少。 身后,谭乐把钢镚递给了他。 ------------------------------------- 白思韬在厨房里忙活着,厨房架子上的小收音机里,还播放着财经新闻。 “又是在网吧打游戏忘了看时间了?”章知柔把财报扔到茶几上问他。 “没洗手没洗手没洗手!”章知柔眉头都跟着皱了起来,“少跟我讲童话故事,你一年到头能看几次课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