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小小的,逐渐越来?越大,等陆茵消化完这?段话后,那巨石坠落溅起?的水花像是能把她沉没。
不知道怎么的,她突然想到刚刚餐桌上?盛夏离说的那些话。
她说大学时候的她一无?所有?,遇到了个很好、很好的女孩。
陆茵知道盛夏离说的是她。
但她不知道,盛夏离竟然觉得那时候,她是她唯一的幸运。
在陆茵看来?,盛夏离喜欢她,才是她的幸运。
刚刚餐桌上?她第一次知道,从前的她对于盛夏离来?说竟然是幸运。
她以为她是麻烦。
是盛夏离自律人生里的一点意外的小麻烦......
想到刚刚她说的那些话,陆茵感觉心里倒进了一杯杨梅酒,很难形容这?个感受,它该是甜的,但也酸,同时又有?能让人呛出眼泪的涩,混合的滋味烧着心。
陆茵尽力压着这?股复杂的情?绪,稳着声音开了口。
“当初不公开关系,你是担心我?”
她曾经一直以为,盛夏离藏着掖着,最多的原因在于,不想成为小众的一部分?,遭遇区别对待的目光,以及不想和她‘关联太强’......
盛夏离眼里涌动?歉意,从前的她实?在心思?变扭,又或许是她自己都没察觉的自卑。
她从来?不把这?些想法告诉陆茵,或许只是自卑作祟。
“那年除夕,在包厢里看见你的家人,听到她们对你未来?的期许,我知道她们不会接受我,但就算是这?样,我也自私地想要跟你在一起?。你要说是担心你,可能更?多还是担心我自己,担心你离开了我,我又要成为那个一无?所有?的小可怜。”
盛夏离自嘲地剖析着过去。
陆茵听得很不是滋味,不是这?样的,盛夏离怎么会是小可怜,她那么厉害,在那个所有?人都在象牙塔里荒废人生时,她就已?经能承担自己的未来?。
她不是一无?所有?,她是盛夏离啊!
她有?才华,有?学识,有?能力,她只是,只是,一时的困境,甚至于那都不是她造成的困境。
陆茵想说什么,但又觉得现在说什么好像都晚了,她已?经脱离了当初的困境。
还有?刚刚她说的,她的‘幸福家庭’,陆茵叹气,这?又是另一层误解。
现在说,好像也晚了。
陆茵伸手?揣进了兜里,握住兜里的钥匙。
捂热了钥匙后,陆茵拿了出来?,放在了两人之间的小茶几上?。
呼了一口气,问了她下午起?就想问但又不敢问的问题。
“亲亲家园,你一直还住在我们从前租的那里?”
盛夏离看着桌上?的钥匙,拿起?摩挲,上?面还有?陆茵残留的体温。
“嗯,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