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了吗?”严悦问。“没有。”她捂住手机清了清嗓。那头安静了小会儿:“附近有餐厅吗?订个包厢先吃饭,我想看看你。”秦青晏应好。她去洗手间整理好了妆容,遮住苍白的脸色,打上淡淡的眼影,涂上口红,对着镜子一笑,确认看不出有什么异样后,回去包厢打了视频。严悦那边也在餐厅,也在包厢内。“怎么还戴着帽子?”严悦笑问。秦青晏说:“没洗头,遮一遮。”严悦注意到她精致的妆容。俩人刚在一起没多久的时候,秦青晏尤为注意自己的形象,可是到了后面明显简单多了。这几个月以来,除非秦青晏是在剧组,否则她们视频时,她鲜少化过妆,何况这种注意到眼影的妆容了。严悦一边低头切牛排,一边随口问:“戏拍完了,今天上午都在干嘛呢?”“晒太阳。”秦青晏说。“哪里晒太阳?”“中心广场。”“晒了一个上午?”严悦继续问。秦青晏犹豫了会儿说:“今天起的比较晚,其实没待多久。”严悦点头:“下午和晚上有什么事吗?没有的话到时候再给你打个视频。”“没有,这几个月我都没什么工作,一般都待在家里。”秦青晏如实说。良久没有听到声音传来,秦青晏抬头望眼视频那端的严悦,她正小口吃着沙拉。秦青晏收回眼,夹了块鸡肉,慢慢嚼动。“秦青晏,”严悦头也没抬道,“今天有发生什么事吗?”清脆的声音响在包间。秦青晏一怔,继而轻松道:“没有啊,戏拍完后,突然闲下来,甚至有点无聊。”严悦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没说话。一整天没有什么人要见,也没什么活动要出席,却化了精致的妆……她不知道秦青晏怎么了,只能确定一定发生了什么。“秦青晏,无聊就给我打电话,我在呢。”严悦说。秦青晏低着头,声音从帽檐下传出:“好啊。”严悦盯着镜头的那端,看不见她的双眼,但严悦就是知道,帽子底下是双通红的眼睛。果然,在不经意间,一瞬间里,一滴泪极快地坠下。严悦恰好看见了。秦青晏仿佛察觉到什么,装作无意间碰倒手机,赶忙擦掉眼泪,使自己看起来一切正常。再把镜头对向自己:“刚才不小心碰倒了。”“什么?”严悦说。“没事。”秦青晏笑说,猜想严悦刚才在吃东西,没注意到。严悦引着话题,聊着轻快的事情,直到秦青晏脸上的笑脱去面具。第40章 可是,他们不觉得我好又到了岑青青的祭日,苏烟带着花和岑青青生前最爱吃的东西,前去祭拜。很难想象,她一个活人,却靠着一座墓碑支撑生活。好像她之所以活着,完全是怕死了后没人再看望岑青青了。否则,苏烟也并不是很怕死。“等青晏姐获奖影后了,我就在附近买个房子住下,每天都来看你,你不要嫌我烦啊。”苏烟望着墓碑上的名字笑。她靠坐在碑上,望着一碧如洗的天:“真奇怪,我以前只想赚大钱的,现在有了,怎么还是觉得空空的呢。”“你好像和青晏姐她们不一样。”苏烟说,她愿意为了岑青青而死,却不能为秦青晏她们好好活着。可明明,都是朋友不是吗?“不然还是不租房子了,我带着你去全世界旅行吧,去爬山,去潜水,滑雪也很好玩哦。你觉得怎么样?”苏烟看向墓碑。没等来回应,当然也不可能等来回应。她眼睛亮亮的,说:“正面你就是同意了,反面就是不同意。”掏出硬币,高高抛起。在太阳下,硬币闪着光,到达最高点后迅速翻飞而下。苏烟高兴地抓住。张开手,是正面。铃声忽然响起,看是白若,苏烟清了清嗓接起:“干嘛啊,居然想起给本大小姐打电话了,难得难得。”那头不知说了什么,苏烟笑容淡下,改换担忧。她很快到了白若约定的位置,KTV的包厢里,桌上摆满酒瓶,已经空了两瓶,白若正在喝第三瓶。苏烟上前一把夺过,见她要抢,又单手拦住。“你怎么了你?”她问,“黎羡呢?”白若瞬间安静了,委屈地坐着:“不想她知道。”苏烟放好酒瓶,坐在她身边,小声探问:“你们俩吵架了?”白若摇摇头。“那我还是叫黎羡来接你好了。”苏烟刚点开手机就被白若抢过,压在衣服下面。“不行,不能告诉她。”依旧醉醺醺的。苏烟担忧地看着她,突然想到了什么,扫了眼桌上清一色的瓶子,好在度数不是特别高,别再喝下去应该没大事。“行行行,不告诉不告诉。”她说着,拿手在嘴前一拉。白若眯着眼,满意的一下一下点着头。她突然撅起嘴,一副要哭的样子:“苏烟,你说,我这个人怎么样……”换作平常,苏烟一定毫不留情全方位开炮,当然,平常的白若也不会问她这个问题。她想了想,认真说:“很好,人美心善,还大方,讲义气,脾气好,待人真诚……”“我是不是很好?”白若抓着她的肩膀问。“很好,非常好。”白若却更难过了:“我都这么好了,为什么他们还那么讨厌我,他们还骂我,就因为是他们的女儿,就因为我是女的吗?”苏烟听得云里雾里。“那一定是他们的问题,你很好,别听他们的。”苏烟说。“可是,他们不觉得我好,我就不能和阿黎好好的在一起了。我想和阿黎好好的。”这下苏烟听明白了,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帮她,甚至连安慰的话都不知道怎么说合适。白若哭累了,也说累了,昏昏沉沉地躺在沙发上,半梦半醒。苏烟想了想,还是打给了黎羡,对方过了一会儿才接起。“黎羡,你现在在哪?”苏烟问。“医院。”黎羡说,“我妈犯病,我在这儿守着。”苏烟望眼沙发上脆弱的白若,现在这个难题到她手上了。一头是母亲,一头是女友,该不该跟黎羡说呢。“哦,没什么,想问你白若在哪,我找她逛街呢。”她最后还是没有说。一是白若肯定不想她去找黎羡,二是如果这时候叫来黎羡,黎家人知道又是因为白若,恐怕只会加深对她的意见。“应该在家吧,电话打不通吗?”那头有些紧张地问。“没,没呢。我是想打给白若来着,点错了,想着你们俩个打给谁都一样嘛。”苏烟打哈哈地笑说。挂上电话后,苏烟舒了一口气,坐在白若身边,看着满桌子的酒,于是自己也开了瓶喝了起来。回去病房内,黎羡轻轻带上门,病床上的黎母不知何时醒了。“妈……”“是她打给你的?”黎母说。“能不能不要总是针对阿若,不是她打的,就算是她打的又能怎么样呢?”黎羡压着气。“哼,我这个病好不了,也死不了,你要去就去。”黎母冷道。一股无力感侵袭黎羡全身,她扶着床沿坐下,只感身心疲惫。黎母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心中不忍,但她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硬着心,不管她们发展到哪一步了,也一定要拉回来。时间久了,什么也就淡忘了,到时候黎羡有了自己的家庭,有丈夫有孩子后,她就会明白他们是在为她好。“妈,”轻而弱的声音飘来,黎羡此时比她更像个病人,“你和爸是在为我考虑吗?”黎母挣扎片刻,而后道:“阿黎,你有没有想过,等你们老了,谁来照顾你们?两个女人注定走不远的……”“是吗?”黎羡憔悴的眼神望向她,嘴角笑着。黎母被看得哑言。母女俩人谁也没再说话,黎羡失神地望向窗外,她累了。没有事做的日子里,秦青晏每天都闲得发慌,度日如年,偶尔打打游戏看看综艺,可是心却总安不下来,心思不在上面。有时会去街上散心,到处走一走,这些都只是暂时缓解,一回到空荡荡的家,心就闷堵的难受。她从未想过自己会这么想念一个人,仿佛自己是在为等待而活一般。一如往常那样,秦青晏上街散心,没走多远,脚步忽地停下。马路那头,郑景腾冲她挑眉一笑,等她良久的意思。俩人一左一右坐在公园长椅上。有人注意到他们,只当是情侣,但见样子并不亲密,又或许是朋友。但没人认出他们。“你和严总,是什么关系?”郑景腾戴着黑色墨镜,问。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