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管家被她这一话惊得扑通一声跪地,朝尤乾陵扑地跪拜,大声喊冤。
“郡王爷啊,小的真的冤枉啊。小的若真有这等能耐,还会在这小小的瞿家院子里做个管家吗?”
闫欣讪笑。
先前她还觉得管家不是个胆大之人做不了这么有能耐的活,但看现在他这种跳得起劲喊冤的姿态,发觉还真有可能是管家。
人各自都有缺点,想要将一件大事做得完美无缺,光靠一人不够。
俗话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想要掩盖一件事的真相,相互配合从动手和掩人耳目两边下手,比一人全做安全得多。
而管家无疑是这宅子里最好的保护伞。
只是她想不通,这宅子里到底藏了什么,能让这么多人全都盯在上面,即便这里已经有两人的尸骨未寒,且极有可能马上就要出现第三个死者。
不过这都是后话,现下重点是证实她的猜测,并且从管家身上拿到尽可能多的凶手线索。
“是不是冤枉了你,我可以拿足够的证据出来证实。管家既然觉得自己冤枉。那便自证清白。”
管家移开视线,高声道:“我又没犯事,凭什么要自证清白。”
闫欣震声道,“证明不了清白你便有嫌疑。”
管家侧过身,翻着眼无视她。
尤乾陵却兴致勃勃地接了她的话。
“你有证据?怎么不早点拿出来给本王看。”
管家一顿,立刻道:“郡爷,您可不能听信她。小的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她,让她如此栽赃陷害小的。”
尤乾陵抬手止住他。
“管家既然觉得自己是清白的,听听又何妨。你放心,她若是栽赃陷害,本王替你治他。”
有人撑腰,若是先前管家早就蹬鼻子上脸了。这回他却谨慎地盯着闫欣,圆珠子不住转圈,分明在盘算。
闫欣倒是早想点给证据,但那时候确实也没有想到管家身上。
在她看来,‘墙头草’管家和‘牺牲自己护主’的忠实仆人完全是南辕北辙的两种人。直到方才管家佯装自己是老员外的人,实际却不是的那一刹那。
她想到守护这个宅子的人,除了瞿青一直在坚持之外,宅子里的下人也可能在做着他们力所能及之事。
否则这个宅子不可能安然留存到现在。
“这要从老员外身亡那天晚上说起。”她说。
一个人身上一旦有了破绽,那在他做过的所有事上都会有迹可循。
闫欣记得很清楚,她从后院沿着西院通往大门的门口走,发现宅子内尚可利用墙角灯昏暗的角落里避开锦衣卫的耳目。但是只要上墙或者靠近大门,立刻就会被抓个正着。
锦衣卫全面搜捕之下,这种纰漏很明显就是故意做出来,为的就是引凶犯到后院来灭她这个口。
凶手倘若一直在宅子里,看到这种情形绝不会上钩。
但是偏偏凶手反其道而行,他胆大心细,利用了锦衣卫的漏洞,使用闹鬼的手段声东击西让老员外所在的中堂露出了空当。
这一套看似天衣无缝的衔接作案,实际上非常难做到如此完美。
而最大的破绽,实际就在老员外的尸身上。
看到老员外尸体悬在中堂梁上的时候,她当时觉得怪异。
不过,那时候她马上被凶手留在中堂的那截雕花木头吸引走了注意。
现在回想,当时将老员外的尸体挂在中堂这么明显的地方就不对劲。
假如她是凶手,对宅子地形十分熟悉,锦衣卫又自己留下了那么大的破绽,他可以将老员外的尸体藏起来,起码闹鬼的戏码还能在往后拖延好几个时辰。
运气再好一些,拖到天亮再把尸体挂在大门口。甚至闹鬼的手段可以藏得更深,让下一次动手更顺利。
可是凶手没这么做,他将尸体挂在了大堂上,让这起凶杀案在最短的时间内发生,顺便终结了闹鬼事件。
这很难说不是凶手故意的。
时间拖得越长,闹鬼的破绽就越大。
“昨夜,我们经过鬼的画像,判断凶手是个男人。但实际上杀人者到底是不是和瞿青差不多身形的男人,从杀人工具上来看,并不一定。”
“我们还得出了一个结论,凶手心思缜密,行动力极强。”闫欣说到这停了一下,“可是,一个人真的能避开一整个宅子的锦衣卫的耳目,从后院绕一大圈,最后绕到中堂,杀老员外?”
尤乾陵问:“所以你认为有两人,或者以上?可有证据。”
“仔细想一下,利用瞿艾夫妻俩引走中堂那部分锦衣卫的注意力就不太现实。”闫欣蹲下身,在地上画了一个半边方形,“鬼引走一部分锦衣卫之后,不可能一下子中堂空了,就像后院千户那样,必定有留守之人。”
“但他若是半途回头,找不到鬼身影的锦衣卫势必要回头,最好的办法就是一连串无缝出现。”
“但是,下人们被锦衣卫控制,没有多余的人手,一人走三处,利用假人已经是极限了。”
闫欣说到这,转向管家。
“接着就是管家身上第一个疑点之处,那一晚直接走完整个宅子的人除了王爷和我以及跟我一起的瞿寅之外,就只有管家了,毕竟老员外派你出来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