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欣思索了半晌也没想出个结果来了,加上朱简问得也太模糊了。 她疑惑地问:“殿下的意思是宫中的事情会牵扯到您吗?照我看来,只要您什么都不做,不会。” 朱简被她这句‘什么都不做’惊了一下。 “这是临渊哥哥同你说的?” 闫欣叹气,说:“郡爷不会什么事都事无巨细地同我交代。我只是回答了您问我的问题而已。” 朱简发现自己原本想从她身上问点东西出来,结果对方气定神闲,比尤乾陵和陈安奚都淡定。 “……三姐不在府中,临渊哥哥那边就劳烦妹妹多照顾一些了。倘若有事……”这话已经在之前说过了,朱简说了一遍回神过来笑了笑,低声说:“罢了,我多言了,去吧。” 闫欣行礼后退,转身快步出了东宫。 大门外,尤乾陵正板着脸等她,一干侍卫大气不敢出,服服帖帖地立在两边。 闫欣走出时,尤乾陵一身冷意连同戾气随着她出发消失,转过身面对着她。 闫欣先发现张朝已经不见踪影了,也不知他有没有擅作主张跟尤乾陵提她的去留。 尤乾陵特意等她到自己跟前,问。 “朱简留你了?” 闫欣微微瞪眼,以为尤乾陵又要找自己茬,本能解释说:“我什么都没做。” 尤乾陵转身带着她走下台阶,朝马车一步步行去。 闫欣一头雾水地跟了上去。 陈安奚和尤灵蕴正坐在马车内,见他们上来了,尤灵蕴招呼尤乾陵往他那边坐,把另一边位置空出来给闫欣。 尤乾陵却充耳不闻,还在自己身边拍了下,示意闫欣往他这边过去。 其他三个位置都是一人坐着,尤乾陵按理说是马车里身份最高之人,跟她挤一块实在委屈了他。 但另外两人她都不熟。 尤乾陵看她一脸纠结,说:“挑什么?我身边坐不得吗?” 闫欣叹气地认了命,在他身旁坐下,说:“您说对了,方才殿下留了我一会。” 就几句话功夫而已,她想着也不是什么大事,原来是不想说的。 弄得好像她在告状似的。 尤灵蕴和陈安奚都皱眉看她。 陈安奚憋不住脾气,说:“朱简简直和龙椅上的那人一丘之貉,一肚子坏水。他要是说你什么了,你一个字都不要放心上。横竖有哥在,他不敢动你。” 闫欣觉得朱简没想动她,即便真想动她,她也有脱身的法子。 而且她自觉那番话也不算是说她。 只是张朝提到偃偶的时候她霎时清醒了,倘若她真实身份被识破,那么不敢动她这件事谁都无法保证。届时她要做的事会比以往更难。 她忽然对张朝提出来的离开尤府心动了。 闫欣将念头压在心底,回道。 “他只是问我是不是认为三姐遇上的事和他有关。” 尤乾陵立刻听出了隐含在话中的含糊其辞。 “你怎么他了,把他吓成这样。” 闫欣挺无辜,摇头低下头说:“什么都没做呀,我听您的话在门口和大人张朝说了一会话,你们出来之后就一字未说了。” 尤乾陵侧头看闫欣,她身上总有种压迫人的气息,也未必是故意的,大多数时候只是想从对方身上看出点什么,就会不自觉散发出来一种慑人的气息。 心虚之人本就心底有鬼,挡不住她的压迫力。 她大约面对朱简的时候也没收敛住自己的这股气息。 “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尤乾陵问。 闫欣诧异道:“您看出来了?” 尤乾陵说:“朱简都看出来了,我不比他了解你?” 闫欣愣了下,觉得这话似乎有些腻歪了。 跟尤乾陵计较这种事又好像有些大题小做,她便将这念头丢在一边道:“也没什么,从茶肆出来之后,我觉得最近我们碰上的事好像有些多了。这些事多和太子有牵连,稍微怀疑了一下。” 之前根本没有这么频繁得出事,这倒是像是有人在背后整他们似的。 陈安奚忽然一拍桌。 “听你这么一说,是有这么一回事。朱简小儿欺人太甚!” 马车内的人都往他那边看。 尤乾陵说:“她的意思应该不包括你们。” 陈安奚刚刚一脸倾诉欲,立刻瘪了回去,他疑惑地看向闫欣。 闫欣确实没把西南侯家的事算进去——他们之所以现在和陈安奚坐在一起,不过是尤乾陵和他有交情。 从她这个旁观者的角度来看,西南侯的小侯爷和侯府大小姐进盛京的那一刻开始,会被各种盯上那是正常的。因为他们太扎眼了。 闫欣问道:“除去你们西南侯府之外,还有其他人跟你们一起进盛京吗?” 陈安奚回道:“有啊,太子生辰日,有属地的王侯将相都应进京庆贺。我们隔壁的南蜀王府姓祁的和我们差不多时候到的。” “没走?”闫欣又问。 陈安奚:“……没吧。南蜀和太子走得近,听说来盛京除了生辰宴之外,还有其他事,要在盛京住到年底。”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尤乾陵道:“南蜀今年的弃子。” 陈安奚听到这个又生出了一点怒气,说:“反正我不可能让我姐进祭天台。要去我去。” 闫欣心道还真和年底守祭有关。 尤乾陵劝道:“太子若跟你示好,你也别拒绝。你在盛京没可靠的友人,出了事孤立无援很吃亏。” 陈安奚苦着脸说:“你也知道我一向不大喜欢和来路不明的人凑热闹。和我差不多年纪的那帮人都跟朱简一路的,我玩不到一起去。” 有些为了讨好朱简,或者说是为了讨好朱家人,视西南侯为大患,不用朱简说什么,他们自己就会自作多情。 闫欣问:“先前起过冲突吗?” 陈安奚想了想,说:“那天朱简请我帮着抓那舞姬算不算?云天奇老拿这件事数落我,说我不该出这个头。还说有人说我是帮着哥灭口杀了那舞姬。” 说着他看向尤乾陵,说:“我可没有啊。” 闫欣心道这纯属颠倒黑白,说这话和传这谣言之后心术多不正。 尤乾陵笑说:“你们生辰宴前一天刚到的盛京,杀一个舞姬做什么。我也没有理由杀那个舞姬。朱简让你去做这个事,是因为他知道你和我走得近。不可能是朝中那帮人的同伙。” 陈安奚:“……我姐说那天出了大事,吓得我到处找你们。后来好像也没出啊。” 闫欣对朱家人安顿人心的能力很是佩服。那么大的事,竟然可以无声无息地瞒过去了。 ——— 不过照陈安奚所言来看,最多就是这帮人看他不顺眼。这是长久以来的偏见,不能算冲突。 所以茶肆的事,可能是针对尤乾陵来的了。 马车内安静了许久,尤灵蕴忽然出声问道:“既然如此,那宫中究竟是怎么回事?” 闫欣低声说:“就目前来看,应该是圣上因为见到了生辰宴上的偃偶,受到了一些惊吓,于是派了禁军入宫查看中宫那边是不是私藏有偃偶。” 说完之后,闫欣朝尤乾陵问道:“郡爷可知圣上早年被这东西吓过吗?” 尤乾陵脸色往她那边扫过去,说:“没听说过。你说的这番话也毫无根据,盛京里偃偶店不算少,圣上也没注意他们,胡言而已不要随意当真。” 闫欣一愣,这话可不是她胡思乱想出来的。 张朝不可能用这种话来吓唬自己,依照闫欣对他的了解。他会主动说,是因为这件事对尤乾陵来说是个潜在的巨大风险,必须防范于未然。 “可是……” 尤乾陵打断了她,说:“都说了不要听风就是雨。记住我跟你说过的话,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杀我。但你们就难说了。” 陈安奚和尤灵蕴听到他说出来这番话都吓了一跳。 陈安奚不敢吱声了。 尤灵蕴拉下了脸,斥责说:“临渊,说话要有分寸,这种话绝不能再说了。” 尤乾陵脸色有些不好。 他都说到这份上了,闫欣心底那点想走的念头也被压下去了,她低声道:“现在情况不明。偃偶的事我可以稍微隐蔽些。阁楼里有惊偶看着,暴露的可能性不高。” 尤乾陵讶异地看向她。 闫欣接着说:“我现在担心的是,让圣上这点小小的疑心发作起来的是谁,这个人针对的是何人,以及……目的究竟是什么。” 尤乾陵仿佛被她的态度安抚了,身上的躁动肉眼可见地平息了下来。他沉默了半晌,说:“你在朱简身上有什么发现吗?” 闫欣说:“太子殿下问题不大。他就算想在年底守祭的时候拉您下水,也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应氏那边也是这个道理。” 尤乾陵松了口气。 “那就是要查背后之人了。” 闫欣迟疑道:“我倒是有个想法,您可以考虑一下。” 尤乾陵看向他。 闫欣道:“长公主的大祭,既然在针对您。那您就将计就计如何?” 尤灵蕴听到长公主大祭几个字神色变了,听完闫欣的话更是急了。 “等等等等,什么长公主大祭,那不是胡闹的地方,你们俩都给我冷静一点。”喜欢偃偶请大家收藏:(www.qibaxs10.cc)偃偶七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