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内有市坊来的娘子们,邵梵将郑思言带到一颗环抱不尽的粗树下,停在树荫中。
一路上都有娘子,因邵梵挺拔的姿态与英俊的脸孔,频繁注目,而郑思言对他的脸面就毫不留情了。
他抬手便是一拳,狠狠挥在邵梵半边脸上。
邵梵本可以挡,也可以躲,但还是受了,没有反抗。
“我是快憋死了!我要打死你!”
郑思言接着暴怒,拎起他领子,涨红了脸。
他拼命摇晃邵梵,“我才不信我爹会做出那种事!我不信......他还叫我也别错怪官家,要我听话,好好在外修炼!”
“邵渡之,我一向是个莽夫,我没有你跟你哥聪明,我也没有你们读过书的那么会耍心机,可是那是我亲爹啊!你们害的我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见上!”
说到后半段,已有哭腔。
邵梵肌肉酸疼,顶了顶后槽牙,才望去他一眼。“有人在看。”
郑思言忍了这么久,有人看又如何,当下便蓄力猛然又给了他两拳,将他打摔在地上跨上去摁住,一阵子发泄似的乱打,“说实话!”
一拳一拳,全发泄在邵梵那张脸上,瞪着他,“说实话!我爹根本不可能是贼人!不可能!”
他声嘶力竭,越打越颓然。
邵梵忍无可忍,手扭住他递来的拳头一拧。
郑思言痛叫,下瞬被他翻转在地,仍哭诉不止。
见郑思言试图反抗,他扭紧郑思言的胳膊,摁在他背后,郑思言便动弹不得了。
他口中含腥,朝草丛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我还以为你是真学乖了。郑思言,你爹用命才给你换来的赦免,就是让你在皇家园囿内,随意殴打三品朝廷命官?”
郑思言闻此一愣,不挣扎了,吃进去一坯酸涩的土跟草,含恨咬牙。
“邵渡之,你给我下套!”
从前两个人切磋,没有哪一次,他能打得过邵梵的。
“我若是要套你,有的是办法,有必要明着来挨你的打?我犯贱吗。”邵梵松开郑思言,半跪着,拍掉身上的草杆子。
郑思言弹身而起,也被他摁下半跪着。
邵梵看着他,认真劝告,“你要我说实话,谁能说实话?事实如何不是你我能决定的,你方才那恭敬样,装的挺真。我走后你继续装,学会明哲保身,才能安家立命。”
郑思言抓出他这句话的关键词,上去拽住他一条胳膊:“你要走?”
“改改你这爱动手动脚的毛病。”他别开郑思言的手,站起身,拽直腰带下的衣摆,“我已递交出京的申请调令,南下鲸州,换你入京。”
“鲸州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又常年被金人骚扰抢砸,你去哪儿干什么?!”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