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往日这时候,秋明也得自己先起身准备热水了,门外人没放在心上。
他们困了一宿,掀着眼皮随意看了几眼她,“你这脸还没好呢,快去快回啊。”
“嗯。”
那些人打了个哈欠,着意想着,等她回来便也是换值的时辰了。
谁知她一直没见人。
走几步的打水路,怎么还一去不返了?
“不好。”
那些人推开房门,房中烛火已经燃化了一半,凌乱地歪倒在椅上,糊了满凳子的油。
他们猫步进了房中,床帐紧闭着,脚踏歪在一边,木板被人撬开了。
帐子里头,正传来些许微弱的呻吟声。
一人用眼色示意打头那人。
帘帐被掀开。
“秋明?!”
秋明手脚被绑,嘴中塞着毛巾,她梗着脖子,呜呜咽咽。
几人只差要急火攻心,恨自己没能多警惕一分,太过轻敌了,“她使诈,快追!”
刚出院子,烟味儿熏得人睁不开眼。
有人敲了打更钟声。
“着火了!快灭火!”
“该死的,定又是那女人放的火!”
*
赵令悦在暗处看着凌乱救火的人群,扔掉表面铜盆,从底下叠着的铜盆中翻出一条长瘦包袱,垮在身上。
她趁府衙的守卫都去救火时, 凭鬣狗受惊醒来的叫声,跑去了马槽与狗笼附近。
她一眼认出那那匹曾经骑过的烈马,踏着马槽的高度,一股脑地翻了上去。
不再矜持地侧坐,而是一扭腰,大张双腿夹住了马腹,双手绕紧了马绳。
那姿态,竟像是邵梵军中任何一个迎战的战士。
在烟火的远处,一轮日出循循升起,正是一片火红的黎明,灼烧着映在她帽纱后的眼中。
终于等到逃脱这一刻。
大仇未报,赵令悦含着不甘而决绝的泪,起步:“驾!”
那些人追来时,烈马已经带她冲出了府衙门口,直奔河岸而去,速度惊人。
他们也不是吃素的,稳住心神上马去追,赵令悦单独一人也跑不了多远。
身后几个守卫忽然拦住马,“慢着。”
“慢什么!再慢当心人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