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应该打乒乓球(1 / 1)

“所以你说的避人耳目的地方,就是这里了?” 球被球拍击中,在地面弹跳两下后再落回另一个人的手心,万宇晴露出怪罪她明知故问的神情:“粉丝?狗仔?你神通广大的王总?” 话还未说完就被伸来的手掌打断,温热的掌心抵着林乐芒的唇,并拢的四指和拇指协同作用,如同捏喇叭一样捏了捏她的脸颊,万宇晴毫不避讳地凑到耳边吻了吻,笑着说:“只是找个地方坐着说话多没有意思。那我不是没有机会看到你这一身运动装了。” 可是,打壁球这种事实在是过于白人中产做派了些,怕不是推门出去根本身在加州棕榈泉。 “你这样说不对吧。国外的寄宿学校生活促使我不得不学习这些运动,为了不被孤立。正是我融入了这样的集体后,才消解和解构了歧视。所以说有时候因为你们不能体会有钱带来的弊端而产生的刻板印象,对我们真的是极大的困扰。” 似乎在提醒林乐芒关于那辆撞坏的跑车的故事,她尝试忽略这段话里理直气壮的荒谬立论,不得不抛起小球击打了出去。球撞击在正面的白墙再反弹到侧壁,万宇晴反手回接时露出正中下怀的笑意,眼看着林乐芒轻巧地跑位接住了下一拍,便在她的身后开口说:“你自己不是也打得这么上手吗?” 然后,万宇晴错过了下一拍的时机。 林乐芒的侧步在这样的飘然中没有踩稳,膝盖软了便顺势坐到地上,她将球拍扔到一边,用已然濡湿的护腕再度揩了额角,摆了摆手说:“我输了,结束吧,好累。” 谁和你说好了啊? “好啊,换一个。给我讲一个王宥倩不为人知的小秘密。” 这回轮到万宇晴翻白眼了,她把拧开瓶盖的水递给听上去还呼吸急促的人,耸肩道:“你真的很会糊弄答案。算了,不想讲就不讲吧。懒得逼你。” 可是,万一自己是一条红鲱鱼呢?万宇晴考虑过这点吗? 封面女郎。 哪有什么痛感,根本没有用力。 她不太想扫兴。和神经末梢。 泡沫被水冲净后,林乐芒试图调笑来转移注意,万宇晴的手却毫不放过地继续揉搓她的耳廓,轻柔的触碰里,感知传来的温度差让她再度转开视线。 万宇晴的语调透着懒散,理所应当地享受着当下的温存,尽管这里是壁球馆女更衣室的淋浴间,但,除非残留在对方身体上的创口弥留得再久一些,次回相遇时仍旧透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归属那人的气味。但拴得再牢的宠物也有咬断链子的企图,色彩会侵蚀、会剥脱,如同在这间稍显狭小的淋浴室里,万宇晴喜爱的香味弥漫,烂熟的水果摔砸在地,汁水四溢横流。 她捧住手心里的脸颊开始亲吻,口腔与鼻息间交换着来自肺腑的热意,烘烤下的大脑浮现出一副模模糊糊的图景,大概是影视基地的某个夏日,雕梁画栋下有人撑着伞站在浮动扭曲的蜃影里,带着笑,眼底却冷淡得很,话说得悦耳又透着几分不中听。 万宇晴吻着,却被人拉开距离,眼前的人轻轻皱着眉,还是带着关怀:“别一边接吻一边叹气。” 笑容侵吞了理性,所有先前设想的目的一哄而散,万宇晴安抚地吻过林乐芒的鼻尖,只觉得心底是快乐的。 原本在梳头的林乐芒动作不易察觉地顿了半秒,她点点头,然后似是不在意般继续打理着长发。 无聊的人追问的模样显得有些不依不饶,林乐芒拽下断在发梳齿间的发,摇了摇头,紧接着便听到对方熟悉的轻笑,“那这些黑料多半是你们公司放的了。啧啧啧,这些话真说得出口,是要把人家往封杀里逼呢。” “利用来赚取热度,赛程过大半再逼人退赛。王宥倩是真懂榨取价值的。” 林乐芒张了张口,却没有说出反驳的话。她心里比谁都清楚。 万宇晴看着林乐芒从镜中投来的视线,对看见的隐秘有些不满,她收起手机起身,语调变得冷淡:“你放心,我公司的公关团队也不是吃素的。到时候肯定会护着自己旗下的艺人。” “我得先走了。” “哈。” 因为是可以预见的反应,林乐芒在她说出第一个词时便走上前,顺利地用亲吻将生气的语句中止。她也不想坦诚自己不想谈论的原因不是有关王宥倩,而是有关顾影。毕竟是力有未逮,说再多只显得更加虚伪。 分开时林乐芒的笑里带有哀伤,或许她自认藏得很好,但万宇晴知道她是差劲的演员。这几分不由分说的悲伤像是未知品类的种子,经过数小时的盘桓,在万宇晴接到某个紧急消息的时刻炸成了愤怒和怨悔的涌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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