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夜里下起了雨。 屋内的灯全都熄着,唯独没有拉严实的窗帘缝隙间透进了夜里的微光,她还穿着白日里录制时的茶歇裙,心怀绮思的人就那么从高高的开叉下钻进去,用舌尖和唇向她示好。雨滴忽地敲击在窗上的声响打断了正在堆积的感知,文以安看向雨声的来处,竟有几分走神。 被打断的快感重新涌起,伴随着鼻腔和喉间破碎的呻吟声冲破了阈值。受到痉挛的内壁挤压的舌头退到入口处,却不死心地刺探着逗弄战栗的小穴,生怕汩汩渗出的液体被阻隔在内。 昏暗里她感觉到跪着的人背过左手捉住了自己的脚踝,一边站起一边将她拉了拉:“那不是滴在地毯上学姐不好打理吗?” 在心里叹了口气,林乐芒凑上前想要接吻,却被文以安用手捂住嘴一把推开了:“一边去。” 林乐芒假装不知道的样子,扶着她大腿的手又往内侧绕,指尖摸着还挺立着的小核缓缓画着圈。 虽然没有阻止对方不安分的手,但文以安抬眸瞪了她一眼。 林乐芒的放肆向来懂得适可而止,她重新凑上前,放低了唇,把吻落在了文以安的锁骨上。文以安抬起手扶着在自己肩上啄吻的人的后颈,轻轻揉捏着,提醒她说:“你轻些,我明天有访谈节目要录,别留下印子了。” “别管那个。” 话音里瞬间熄灭的欲念让林乐芒有点丧气,也不好再勉强,只能趁走开前一秒捉住那还踏在自己腰腹上的脚踝,亲吻了下对方毫无防备的脚心。她笑着躲开学姐再一次的踢来的腿,快步走去接住了快要挂断的电话。 文以安坐在餐桌上听着门廊里林乐芒的对答声,模模糊糊的,似乎还没有窗外淅沥的雨声大,她平复着呼吸,未能全部宣泄的欲望在小腹下埋怨着,不知为何,她想起了陈糖哼唱的歌。 意料之中的发展,文以安回抱了她,轻轻地嗯了一声。林乐芒想要扶她从桌上下来,文以安摆了摆手:“你走吧,我在这儿再歇会儿。雨下得越来越大了,开车的时候小心些。” 林乐芒离开前用侧脸贴了贴她的,接触时脸颊的温度还烧烫着,所以撤开后夜里的凉意侵袭得明显,对方离开时仍是没打开屋里的灯,门口走廊的光线一闪而过,再之后就只剩房门落锁的声响。 尽管车里有雨伞,但陈糖仍旧淋了些雨来,她下车时这夜的雨水还不猛烈,只是细密得像一层雾,五十来米的距离刚好足够她的周身被淋上一层水汽,但并不狼狈。 陈糖咚咚地敲了两下门,听到门内的动静,连忙按照自己预备的模样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帽檐边沿的布料绒毛上挂着细小的水珠,雾蒙蒙的夜雨天在她的身后。 良久,身前都没传来动静,陈糖难免局促不安又很是尴尬,这会儿罩在周身的雨水渐渐浸润了衣料,寒气逼着她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然后她便听到了一声她未能预料到的声音,那当然不是林乐芒。 看来她是误会地以为自己今晚不在。 她的轻笑惹得女生迅速抬头,应该是意识到找错了人,好不容易假装的可怜瞬时被抛诸脑后,抬头看向她的目光里是错愕、惊讶和怒意。 文以安迎着她的目光,好整以暇地靠着门框,等着陈糖开口,廊外的雨声突然变大,显得周遭更加寂静。 “你可能没敲错,只是你误会了,小芒她不在。” 陈糖还没反应过来,门已经阖上了,她不知道是不是该推脱要走,又纠结于打着算盘一心要赖着林乐芒的自己已经让助理开车离开,这会儿再叫人掉头来接多少显得很没面子。她杵在门廊站着,脑子里还没想清楚,文以安却已经不知从哪里拿了张干软的毛巾搭在她的肩膀上。 陈糖从肩头扯下毛巾掸了掸身上的水珠,心里想着如果这会儿是林乐芒在自己身前,一定会亲手帮自己擦干,还说什么这个文老师比姐姐温柔,瞎扯。 “学姐的书法特别好”门旅游,旅途里拍的照片和vlog都非常漂亮” 陈糖一边想,一边警告自己不要再回忆这些了,她的内心已经像汽水一样滋着细小的气泡,破灭的气泡让她的胸口堵着一整个气球般胀痛。她觉得自己没什么多余的话想要对面前的女人讲,又有一万句话想要问她。 见她没说话,文以安弯了弯唇角,开口逗她:“要是找其他人不方便的话,你可以给小芒打电话让她来接你,她刚走了也没有一刻钟。” 哪怕只从这两三周的拍摄来看,这个边界在万宇晴那里模模糊糊、不甚明确,但在文以安这里却是再明晰不过的高墙。 更别说眼前这个女人吊带式家居服没能遮挡住的地方,有好几处清楚的红痕,暖黄的灯光下嘴唇也是红艳艳的。随便谁都能猜到刚刚离开的林乐芒和她在这个屋里做了什么。 文以安抬手接过,温热的指腹恰恰划过她的手背,握住毛巾的时候小拇指蹭着她屈起的指节,陈糖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但这个动作让她骤然回到下午那对视的几分钟。 另外呢,眼前的文以安又如何呢? 陈糖犹犹豫豫地掏出手机,手指在聊天软件上停留了一会儿,转而却打开了网约车,可是下着雨的深夜里网约车的排队人数已经超过了百人,她哆嗦了一下,也不知是因为仍然冷着还是想不出退路。 说完她盯了一眼陈糖手里熄灭的手机屏幕,挑了挑眉梢,“所以,是怎么打算的?找到人来接你了吗?” 一阵淡淡的麝香气息将她包裹,兴许是衣物熏香的气味,也可能是香水浸进织物的香气,陈糖觉得很熟悉,她的心里已有了认定,只觉得自己上回还为与林乐芒用了同款香水而沾沾自喜显得太过可怜。原来这都是对方和另一个人熟识熟知的痕迹,她眼里方才明亮了一瞬的光变得晦暗不明。 看着陈糖突然地“登堂入室”,文以安在内心再次小声地评价了她一句沉不住气,逗弄起来竟然如此简单,是直钩都会咬的笨鱼。她接过陈糖的衣服扔进了洗衣机里,然后也没回头地对她说:“那你先自便,我去洗个澡。” 看着她这个反应,想到方才陈糖打量着自己肩头和胸口痕迹的目光,文以安心头动了一动。雨夜,被打断的性事和意外敲开自己屋门的人,谁说这不是做荒唐事的最佳时机呢? 窗外雨声在她静默的五秒钟里变得更大了,似乎还有雷声的闷响从厚实的云层中传来,两人的目光接触到,陈糖下意识地想躲,但文以安的眼里像放出了一双钩子,拉扯着她的注意,先前的冷意融化了,变成了一汪跌宕的海子,不断地涉过干涸的土地向她漫来。 陈糖的大脑开始断片,似乎忘记了与文以安的前几次碰面,忘记了她私下的样子,满脑子只剩她拿着话筒、穿着华服、站在联欢晚会舞台上说着串词的模样,端庄大方、不可侵犯。那样的印象和眼前的所见形成强烈的对比,极大地刺激着她的感官。“不可侵犯”四个字在她心里回荡的时候,她的唇已经迫不及待地咬上了对方胸前挺立的红果,文以安在她后颈交叉的双手让她的心脏膨胀着一些得意。舔吮了一会儿,陈糖仰头吻上了身上人的脖颈,舌尖顺着颈部的线条向上滑动,接触到女人喉间的软骨时张开口,像是模拟捕食猎物的野兽一般含住了对方的咽喉,而后她如愿地听到文以安一声加重的喘息。 陈糖有点傻眼,她心下疑惑,难道文老师在床上是主动的那方吗?可是刚才也不是啊。 原来文老师喜欢的是上位的姿势。雨里,有人的心和自己一样体会了失落。 文以安慢慢将脸靠近,消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先前的吻里她只是回应着陈糖的唇,而现在她主动将舌送进了陈糖微张的口中。陈糖毫不客气地咬住送上门来的舌尖,咬住的那下,文以安的双腿控制不住地合了合,紧狭的甬道也猛地缩紧,咬住了陈糖仍在她体内的三根手指,陈糖觉得文以安或许都能感受到她故意屈起的指节。怀里的人力气泄了,半是依靠着她,陈糖腰腹处坚持了许久的核心肌群终于承受不住,放松了紧绷的状态,连带着一起倒了下去,坐在怀里的人就这么趴在了她的身上。 文以安的额上渗出的汗从眉梢滴落在陈糖的鬓间,那多数时候阖上的眼睑,阻隔了陈糖观察的目光,她很想弄清楚之前那恍惚见到的湿漉漉是否是文以安掩饰不住的难过。 一整个夜里,她也没有想明白,但文以安鼻腔和嗓子里不再掩饰的呻吟,陈糖很受用,她越听越觉得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