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到许尘,大家都有意无意地绕着他走。也并不是许尘有多讨嫌,实在是张翠红夫妇是村里出了名的蛮不讲理,没人愿意和他们沾上关系,能避就避。 “让一让,让一让!” “看着有些眼熟。啊!我想起来了,这不是村西沈家的吗,六年前去参军了,这么多年都没回来过,我还以为早就死了呢。” “让一让!” 却不知是哪个想看他笑话的小兔崽子扔出一颗石子,重重打在他的小腿肚子上。许尘吃痛,脚下一软,便直直向前扑倒,木盆里的衣裳散落一地,揣在胸口的豆饼也跳出来,骨碌碌向前滚去,最后正落在马蹄即将落下的地方。 男人一拉缰绳,勒挺骏马,干脆利落地翻身下马,伸手捡起那块豆饼,又顺路捡起衣裳抖落干净。 许尘看着伸到自己面前的那只大手,摇摇头,呐呐地说了句谢谢,便接过豆饼和衣裳,低头把衣裳塞进木盆。 直到少年抱着木盆错身走开,沈淮舟才回过神来。大步流星走到黑马跟前,从马背上挎着的包袱里掏出两个白面馒头,拿着递给少年。 馒头白白净净,比拳头还大,看起来暄软无比,不难想象是多么美味。许尘咽了口唾沫,还是很有骨气地拒绝了。 路上人来人往,许尘敢肯定,只要他接下馒头,不出一刻钟,就会有人上门告状,到时必免不了一顿打。 也不知是谁家的小哥儿,看着这样可怜,让人忍不住心软。 沈淮舟回到家,跟爹娘聊着聊着,就说起了这事儿。 沈淮舟听着他娘亲的教诲,漫不经心地点头,也不知听没听进去。 原来他叫沈淮舟,真好听的名字。原来是军营出来的,难怪能骑大马,瞧着跟村里的年轻人不大一样。 一晃马上就要入冬,农户人家早早地就要开始把过冬的柴火都准备好。 早上起来把家里的事情忙完,他就背着背篓和柴刀上山了。 许尘有些不高兴,抿唇正要再往前走走,就被人叫住:“哎!是你啊!” 许尘抬头,发现竟是那天骑马的人,那个叫沈淮舟的。 “里面林子太深了,小心有野物,还是别进去为好。” 沈淮舟偷瞄一眼那弯着腰忙忙碌碌的瘦弱身影,心里暗恼,自己好像又把人给吓着了。 一直忙到接近午时,感到腹中空空,许尘才停下来歇息。午饭自是没有的,他只能喝几口水,勉强充饥。 他正疑惑,就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远处树影攒动,许尘不可避免地想起沈淮舟说的野物,吓得抓起手边的柴刀就站起身,满脸警惕。 许尘舒出一口气,放下刀重新坐在地上。 “刚刚去摘的,太多了我一个人也吃不完,你尝尝?” 沈淮舟笑着将果子放到许尘身旁的枯叶上,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