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熄灭,光影暗下去的卧房再次点亮,书房晚宴上饮了不少酒水的晏子渊刚坐下不久,就听见屋外敲门的亲随传话,“郎君,出事了。”
在一众得到消息,披着外衣或急得连鞋履都穿错了,急忙赶到宝嫣院子里时。
庭中已经只剩五花大绑的胡女刺客,以及身旁宝嫣命人去请看守她的府兵。
庆峰等人不见踪影。
“这是怎么回事?少夫人呢?她怎么样?”
骤然听闻消息,晏子渊浑身酒意都骇醒了大半,他双目仔细逡巡院子里的踪影。
“回禀郎主,少夫人受惊,人被扶回房里歇息了。”
得到府兵回话的晏子渊,浑身冷汗直冒的紧张感顿时减轻,他正打算进房瞧瞧宝嫣情况。
余光一瞥,留意到地上半死不活的刺客,观察到对方头上的伤,便误以为是府兵们做的。
正巧晏家的老君侯老夫人,和贤宁一行也刚刚好赶到。
晏子渊朝着房门走去,还未走近,就听见里头有人在哭。
宝嫣一脸麻木地坐在卧榻上,她身边的乳母松氏,和常侍候她的婢女正在替她哭,时不时地抹下眼泪。
“女郎命苦……明明什么都没做,还要受这番折辱。”
“二女郎如今身份不同了,一朝变王姬,就觉得能高女郎一等,还派人刺杀女郎……”
“这晏家还有谁能为女郎做主?”
哪怕感觉得出,这两个一唱一和的下人,是故意哭给他听的,然而在看到宝嫣不言不语,平静到泛起忧伤的脸庞,被那双盈盈的美目轻轻一瞥后。
晏子渊心中还是不由自主地偏向了她,宝嫣不哭,看似镇定的样子,才是让人感到最难过的。
“你。”晏子渊哑着嗓子,问:“没事吧?”
他的到来让哭声一顿。
宝嫣轻声地回:“我没事。”
她应该慌乱、害怕,跟下人们一样,哭诉和愤怒的。
可是她正常到,就像遇刺的不是她。
就是这样,叫晏子渊估摸不出她到底在想些什么,甚至来时路上想好的说法,都在这一刻被完全打乱了。
晏子渊:“要不要请大夫过来看看,你肚子……”
他试探地问,基于他已经没有生育子嗣的可能,现下晏子渊将希望全寄托在这个别人的血脉上。
这是能帮他维系颜面,帮他钳制对手的利益工具,还会是他的孩儿,他自然要重视一些。
宝嫣垂首,在晏子渊的注视下抚摸小腹:“它无事,就算我有事,也不会其他人碰它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