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个普通人,和他们不一样,又非是少郎君的亲信,应当不至于痛下杀手。
晏府的大管事有些年纪了,他受了重托,被命令稳稳等候在佛堂外,两眼打量这烧雪园,只是很久还不见佛堂的主人出来。
方才有人叫他在这里等,连人影都看不到,他吓了一跳,还以为是窜出来的魂。
这僻静空置许久的园子,当真要成了晏家的禁地了。
“大人?”
他扯着嗓子试探地唤一声,“小的奉命前来求见,还请大人赏脸。”
又是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声音。
“大人在内堂,命你进去。”
“你瞧地上是什么。”
宝嫣还未从陆道莲那脱身,她被他示意指着地,要她看看那一地的纸墨写的是什么。
方才惹了宝嫣难过。
陆道莲决定让她高兴一些,哄着她戏谑问:“家书?”
秃驴两字宝嫣写了上百回,写时,一会气一会羞,恼一会憎一刻,明明是在骂他,那些字却仿若成了讥讽她的静物。
陆道莲还夸她:“虽不是我爱听的,但你的字迹是我所见之女娘中,最绝佳的。”
宝嫣板着脸,不说话,脸上还有指印掐痕。
“下回写些旁地与我,这种的,就此一回,下不为例。”他低沉却温柔地告诫着:“不然我可又要罚你了。”
宝嫣自从知晓他所做一切都是为了他自己,便一直压抑着,不为其动心起念,免得又被人耻笑。
但是陆道莲非要撩拨,她便忍不住回敬讥讽:“家书抵万金,陆郎当真不喜欢吗?”
她生气起来,嗓子也是好听的。
肯和他说话就好,陆道莲不怕她闹,就怕她不闹,像根木头,了无生趣,还不如寻死觅活,来得生动。
人慕强,强者怜弱,
她越是脆弱娇怜,便越得他的怜惜。
因为强者自来都会对自己看上的,柔弱女子心生保护欲。
色戒不难破,情关最难过。
所以他不介意对苏氏女好,她牙尖嘴利也可,因为无伤大雅,至多当有了一只百灵鸟,会哭会笑会闹。
“这种家书,你胆敢给你家送去,叫你阿耶阿母兄长们看吗。”
这种暴露端倪的凭证,怎么敢轻易泄露?
宝嫣发泄时,都瞒着身边亲近人,不让看,更何况她还每次都将这些纸墨收进匣子里上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