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产完不过几日,小满已经生龙活虎起来。 小满与女儿相处的时间并不长。 脱离母乳总归不是办法,只能托顾家为自己找来了乳娘。 江誉清并不用过于操劳,他只需要在悠闲的过午,微风漫漫涌入窗台时,摇着篮床,陪伴着这个新临的小生命,度过一天中一个极为短暂的时光。 屋内仍燃着烛灯,一个身影正徘徊在烛影之中。 小满痴痴的望着这一幕有些失神。 逐渐刺痛着她去不断陷入即将让他剥离一切的预想。 他享受着父亲这个角色的时间在倒计时。 她不敢想。 这是一个平凡的临晨。 江誉清好不易陷入了熟睡。 交替怀抱之间,梦中惊醒的婴孩哼哼唧唧起来,已然不容得她们再驻足于此。 孩子一旦哭出声,江誉清将会醒来。 小满嘱咐着张三妹: “平日里都是江大公子哄的皇女殿下,离了父亲,皇女殿下怕是不习惯。” “这是江大公子的一缕头发,若是皇女殿下啼哭不止,就把这缕头发掏出来,放在皇女殿下手上,她能安心一些。” 那肉短短的小手,都会挥舞着攥着他的一缕白发。 她像是怕自己情绪不自控的倾泻而出,便再无逗留毅然决然的走出了庭院,头也不回的向山下走去。 小满慢着脚步,生涩的拍哄着怀中的女儿。 眼前。 他一步步向她靠近。 惊慌失措之中,她有些难以喘息。 空淡的眸光落在了她怀中的婴孩上。 “陛下不必躲着臣,臣也不会逼迫陛下去做陛下不愿做的事情。” “我很担心你。” 她曾时的倾慕,再时的依赖,似乎都被那一道张着血盆大口的惊心给全然吞噬。 师央抬起头,目光顺着山路延绵而上: 柔软被一瞬撕碎,他眉宇深重,锐利的目光向她投来。 “你这是在拿自己的性命冒险!” 小满松下了一口气。 他以为,她只是躲到荒山里偷偷生下了孩子。 小心翼翼的塑上了身上那层她熟悉的平静外壳: 师央摊出双手,柔和的笑颜再度天衣无缝的融在他的脸上: 她不应表现得如此抗拒。 小满平复着方才的波澜,将手中嘤嘤啼哭的女儿放落在了师央的怀中。 他慈爱的目光由心而生,不似伪装: 他的话刻意镀上了一层规礼: 短暂的慈爱之色被她熟悉的平静所包裹: “不!” 小满回复冷静时才发现,自己的双手已不自觉的拽在他的衣袖上,像是随时要将他手中的孩子抢夺下来。 可如今,她绝不能把自己的孩子落在师央手中! 她松落下拽在他衣袖上的双手。 “我说过,父与子皆不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