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长夫人愿意见我,这已说明,你很清楚你的丈夫没有多少时间了。对吧?” 江还晏胜券在握的邪傲之气让小满心生一丝恐慌。他似乎在宣告着她会被他拿捏在手的笃定。 “浮山家主来见我,又是为了什么。” 小满的心不由得提吊了起来。 他要胁得何物?商海会会长之位?还是更重要的东西? 江还晏抓住了她的所求,她便只能被他牵着鼻子走: “我要他回到他该回的地方,成为他该成为的人。只要你将他送回来,他就不会死。” 亲手将她为他塑起的美梦碾碎?重新送回剥去他生念的泥沼? 小满的浅笑满是凄苦: “你不也是为了他的价值,才将他藏起来的吗。物尽其用的不仅仅是我们,还有你。不是吗?” “你与我们,又有什么区别呢。” 眼前的人似乎在提醒着她,最先将物尽其用四个字刻在那人身上的,不是别人—— 她不惜一切要救江誉清的原因,掺杂了太多浑浊的目的。 她与他们,的确没有区别。 失去镇定的把持,小满的话有些颤抖。 他的笑意寒凉刺骨,这是江氏或浮山氏掌权人该有的薄凉: 掌控全局的姿态往往盛气凌人,血脉并不是他的软肋。 “我给你考虑的时间,你随时都可以来找我,将他‘原物归还’。” 这世间,没有人把江誉清当作一个人。 小满背过身,从唇齿间艰难的挤出了两个字: 她已无力再听他多言一个字。 她只想在或许会有的未来,试图弥补。 他的声音很小,小到小满以为自己恍惚间的错听。 他到底是在试探。 发现了她? 直至大门的关掩声入耳,她才颓下肩大口呼吸着。 好在,来的人是让她暂时安放下警惕的人。 付向安已取下了面遮,他掀开帘帐,走近小满身前。 小满知道他愁然为何,因为对于江家,她与他有着相同的路径。 “陛下想用臣去对抗江家。” 在新帝命任他为天监司理事一职,他便猜到了新帝要将他用以制衡朝野的新势力。 付向安接着道: 在身为小小常卿时,付向安就螳臂当车一般的去对抗身为理事的江昭迁。 他一身血性与硬骨,是为何而生? 小满问起。 一时涌上来的,是坚不可摧的信念。 那是她所见过的最纯粹的眼睛,纯粹到一眼望得到头,纯粹到连生死都置之度外。 他的瞳孔里没有别的。 小满为之闪躲或是因自愧。 “你没有背景,没有同伴。除了你这身天监司理事的官职,你什么都没有。” “付向安。” 在她的眼中,隐隐约约所见了一团星点般的火苗。 只闻她的声音仿若干柴一般添燃了他奄奄一息的余焰: 不仅仅于此。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只知道胸膛中心脏跳动的声音竟然变得明晰可闻。 “眼下,我需要你为我做一件事情。” 付向安略显慌乱的闪躲过她的视线,低着头,一副持礼的模样。 小满拿出了一迭信封,递在了他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