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中出现了稀奇事。 就在小满心中暗自庆幸自己有望以江还晏私情把控江家时。 先寰帝好不易才将江昭迁从天监司理事这个位置连根拔起。 江廉的亲信并不信任江家的新任家主江还晏。 江廉的旧部不知是被江昭迁笼络还是与新任家主存在分歧。竟在朝堂之上公然与江还晏扬明对立。 小满自是不会让江昭迁回到天监司理事的位置。 晌午。 在朝上,江还晏对于姑父官复原职一事态度冷淡,立场模糊。 堂下,江还晏恪守礼节的鞠身言道: 她未料到江还晏此行竟为了这般无痛无痒的琐事?! 先父旧部都已逼到他的头上了,他在她面前,竟毫无动作? “为何。” 他目色淡薄无光,语气听似平静,但其中蕴含了涩口难言的滋味。 尊座上的少女面露难色。 江还晏挑着邪眸,方才的满目淡薄忽然凝出了一缕灵动的视线: 小满想不明白。 难道上次被江誉清撞见自己出现在江家,由此被识破了自己阎崇帝的身份? 若说江还晏与姑父江昭迁分道扬镳,身为江昭迁的儿子,江誉清应该站在与父亲一边才对。既然如此,完全可以呈拜帖而不是经江还晏之手相邀。 完全没注意堂下的人已经走到了自己的面前。 此时江还晏与她一案之隔,矫健挺拔的身姿衬得那一身肃穆的朝服竟由生了一丝野性。 有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像他的猎物。 这让她很不舒服。 不管是怎样的缘由,她都不可能去见江誉清: “兄长风姿俊雅,谦儒知礼。倒与国辅大人有几分相似之处。陛下没有兴趣见一见自己未来的丈夫?” 小满心中暗思。 竹林深处的清泉和高岭之巅的云雾怎会相似? 他若有若无的笑意带着分邪气。 小满捉摸不透江还晏到底想问出个什么所以然来,但是她心中的疑问可憋了一天。 “对于江昭迁复职一事,郡执督大人有何提议?” “全凭陛下定夺。” 江还晏秉礼退身。 小满浑身桎梏的庄持倏然松懈。 他向来持礼,一丝不苟的遵循着帝臣之间的规束。 “臣的脸上,是有何脏污?” 应该是高岭之巅上的千年寒冰才对。 他如常的勾起了看似亲和的浅笑: “师央。” “江还晏可作己用吗?” “今日朝堂之上,江还晏递上了除赌楼之外的几处我们根本都不知道的私产,他是在自证?江廉的亲信猜忌他不信任他,要与他对立也是显而易见。江家要分权?若真如此,借他对我的心思,倒是可以为我所用!” 他的慢条斯理,平静的解析着。 “守宫为求生机自断一尾,舍局部保大全。江家递上来的那些私产,对他们而言皆为无足轻重的浮羽。江家背靠商海会的私运才是他们的命脉,不动私运,难撼根基。毁其浮羽能再立名声,又能于帝王身前示诚,何乐而不为。” “至于朝堂之上的那出戏,不过是江还晏的计谋罢了。” 小满愕然问道。 信或不信。 “陛下想用江还晏的私情去掌控他,江还晏又何尝不是想用私情一事来迷惑陛下?” “江还晏比江廉拥有更大的野心。于陛下而言,他比江廉更为棘手。” 她差一点就走入了他布下天罗地网。 她深信不疑。 他的私情不假。 他亦如此。 待江还晏被托于高位。那便是惊涛骇浪来袭,压也压不住。 也远不止她所见的模样。 她的双手于身前相握,紧捂着发凉的指尖。 “那江还晏他想要什么?” 久久,低沉的平静声音中持着肃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