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街巷,是一座小桥。 在归朝的途中,一路随行的侍仆竟然递上了密令。 师央邀小满私见。 如此大费周章,小满很是不解。 来到小酒馆,被领至雅间。 窗前小桌一侧,身着墨绿长衫的男子似拭去的凡尘俗息。与窗外的绿意相融,空灵忘世,若天外之人。 小满坐在了小桌的另一侧,与师央面对于面。 这种感觉很奇妙。 他现是她的臣子,他敬她为上,规持君臣之仪。 师央未言,他身前的瓷杯中已饮半。他撩持宽袖,执起玉壶,并未给自己添置,而是将小满的瓷杯添满。。 “不是酒。” 这是酒馆,不喝酒喝的什么? 她眼泛悦色:“好清甜,是凉饮!” 如她所想,师央滴酒不沾。好在这次远赴詹南师央没有跟随,不然詹南宫宴上,他定难逃被灌上几杯。 师央落杯,抬眸凝向她:“您不在的这几日里,臣将斗兽场查封了。” “斗兽场?” 两人厮杀,以命相赌,供人博弈。满台碎尸残骸,遍地血肉枯骨,及其可怖。 “真的如传言那样,搏斗的是人?” “斗兽场是江家的产业之一。” 他们不仅仅于朝堂横行霸权,帝王眼下他们都敢用这样不堪的手段为所欲为私下敛财。他们所做的,远远超出了小满所想。然而这还并不是全貌,不过是区区冰山一角。 “如此才能名正言顺的将他拿罪!” 师央凝神,润白的指尖在桌面轻轻敲了两下。 见小满杯盏见底,师央提壶为其添满。显骨白皙的手将光泽透亮的玉壶都衬得有些黯然失色,他的声音潺潺叙道: 小满仰首一饮而尽,瓷杯落在桌上发出清脆撞响: —— 虽看似陈旧,但一眼便能识出多年前定是重金修筑的。曾经建为何用已不得而知,现如今是一家钱庄。 一楼是如同外表一样陈旧的内饰,而二楼完完全全是另一副模样。 宽阔的大堂中央是步上三楼的阶梯。阶梯上铺着红底图纹的地毯。阶梯两侧摆放雕琢精巧的着红木桌椅。座上之人皆衣着贵气。他们像在等待着什么,静静的坐在圈椅上。 烛光映照下的厅堂呈现出暗哑的红。飘出的浓郁熏香在密闭的空间里倒是有些让人窒息。 廊道的每一间隔间都紧闭着门,有的悄无声息,有的寥寥几句人声,有的嘈杂扰耳。细细一听便能知晓——这是一座用钱庄之名掩盖的赌楼。 小满此时有些犯难。 不知是凉饮下肚有些过剩,还是被厢房门内的两名守门的彪形大汉惊了神,小满一时想小解。 无奈,只能一间一间在门上贴着耳朵听一番。 大不了说一句:走错了门。也能相安无事的退出大门。 大门开启。 这间厢房与之前所见的很不相同,内饰更甚华贵。一眼便知入错了门。 小满对门内的守卫大汉笑道。 “从方才就见你鬼鬼祟祟一路窥听!” “说!你是什么人!来这干什么!” “东家。这女子如何处置?” 充满磁性的清冷声音从帘后响起。 透过薄帘,是一个男子的轮廓。他身着长衫,并未束发,端坐在那合上了手中不知为何的籍册。 难道,他就是这间赌楼的持有者? “姑娘来此为何,不如与我说实话。” “你先放开我。” 那大汉见她软弱可欺的模样,怕也造不出 谁料,失去束缚的小满朝着纱帘扑了过去。 她终于见到了纱帘后男子的真面目。 见到他的那一刻,小满脑子里出现了一句话: 温润如玉这四个字就如为他所造。 他温雅的气质与师央不太一样。师央的雅带着寒骨,与高岭中触不可及的疏距,如不容侵触的天外谪仙。而眼前的男子,他的雅,更亲近于人,像柔春的清池,像初晨的薄光。 “我是来找我父亲的。”她谎口道。 她要是托男子相助回到了师央身边,师央国辅的身份就会暴露。 小满双膝落地,跪在男子身前。 “家父嗜赌,输光了家里的钱,还将我卖给了他人作妾。我来此就是为了找他,要他给我个说法,让他把钱退给人家,还我自由身。” “惊扰了公子,请公子恕罪。我知道他拿不出钱,但是迎我过门的人已在家门口等着。我必须找到他,让他给我退亲。” “多少钱。” “他将你卖了多少钱。” 谎言一环扣一环,表面淡定伪装的小满,额头上已经不自觉的冒起了薄汗。 他伸出手悬在空中示意将其递给小满。 “这是十两玄银,你暂且拿去还身吧。” “这……” 她接下了男子手中的锦袋。故作隐忍的激动之情: 他只淡淡一笑,再未说一字。 刚过一巷,一只手伸出抓住了她的胳膊,把她拉入了巷子里。 “师央!” “我方才遇到了一个人,门口的守卫唤他东家。他穿着一袭白衫,是个文人风气的俊雅公子。” “他怎会在这里,他从来不亲自出现在江家的产业中。” “江誉清。” 她所见到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