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觉得她这么一笑冬天太阳都出来了,哎呀呀,这位小姐长的真好看,赫莲姐姐尽认识一些好看又贵气的人呐。
“又是来看赫莲姐姐的吗?还没有回来呢。”
菲特有些小失落,不死心地又朝窗户里望了望,“是吗……”
去年从帝都回来没几天她就想着来看看,哪知大门紧闭一副人去楼不空的位置,一问隔壁的小姑娘却说是出门了,也没说是什么时候回来。
出门了,去哪里了?
现在都没回来,其间不死心来看了好几回,和隔壁的小姑娘玛丽也就熟了。
“其实来问的不知菲特小姐一人呢,好多小姐都是赫莲姐姐的客户,她这一走他们还担心自己穿什么呢。”玛丽笑笑说,“不像我们小老百姓,哪能管自己穿什么啊,能有口饭吃就不错了。”
“玛丽,你是听赫莲店长自己说出门的吗?”
“啊,不是啊。”玛丽摆摆手歪头想了想,眼里流露出欣喜羡慕的神色,“是个英俊的大哥哥呢,看起来好凶但是好帅好高大呢,我去看时赫莲姐姐不在了,那个大哥哥说的。”
“哎……”原来赫莲店长也有恋人啊……也对,那么美丽又吸引人的女子。
回加里弗雷德宅子的时候红发神官约瑟夫已经等得心急火燎地了。
“一大早你去哪儿啦啊我的姑奶奶?”他几乎要跳脚了,抓着自己那头红发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确认完整无误后吐口气,“现在都是什么敏感时期了你还往大街上自个儿跑,跑出事儿了雅兰不剁了我。”
菲特愣愣的,看他真的很担心的样子,“呃,对不起,约瑟夫神官。”
“唉唉,你没事儿就好,”他摆摆手转过身自言自语,“谁叫我答应他看好你的呢……”
想来也奇怪,堂堂公爵大人竟然要一介教团高级神官照顾一个纯血种,这事儿要是传出去还以为是天外怪谈,真不知他怎么想的。
约瑟夫叹口气,今天还有事他也不能多留,例行公事确认她今天的行程才点点头,“那你要照顾好自己,不要随便跟坏人走掉哦。”语气简直是跟一个六岁小女孩说的。
菲特看了看他,笑了,“约瑟夫神官人真好。”
“……哈?”
“每天都来看我,谢谢你,”她提裙行了礼,“有人这样照看我,我很开心。”
怎么突然说这个,还这么直白不害臊吗?雅兰可是说她害羞得不得了的。约瑟夫实实在在被哽到了,不好意思又抓抓头发。这姑娘,堂堂公主,怎么和咱们皇宫里那个金发小公主那么不一样,是因为环境吗?
“哎,因为雅兰拜托了嘛……”也有一部分别的原因,眼前这个银发血瞳少女身上背负的未来,他不得不去在意,他想看一看。
况且,他对她这种不经人事呆呆的性格真的是讨厌不起来。
又说了一阵,临行前菲特突然问他,“战争,怎么样了?”
她的眼神有些闪烁,约瑟夫不知道怎么回答,挠挠脑袋,“这种事不是一句两句说得清楚地,你想听什么样的答案?”
“我……雅兰,雅兰他怎样了?”
这个问题她是第一次问。
两个月前雅兰受诏书去了边关,血族与人类的冲突交织密集地。
血族虽然正式宣战,但还是没有动真格,边关暴动虽然频繁也没有引起大的损伤,直到一个月前突然加大了兵力,白翎镇死伤惨重,大多甚至变为丧尸。
雅兰也不得不去了,作为将军,气势和名头摆在那里,出手压一压应该是没有问题,况且年轻公爵的外交手段中央院早已见识,和血族那边再谈一阵子不是没有转机。
消息却迟迟传不过来,大面积侵略是制止了,却再无其他。
约瑟夫看看眼前的小姑娘,她攥着裙子,有些犹豫的样子,她和雅兰在一起才多久?两个月,对她而言是什么呢?她忍了好久不问他,是因为知道他也不好回答吧。
她是血族,爱上了人类,住在人类这里,自己的同族却在侵略这里,她心里在想些什么,约瑟夫他想不出来。
约瑟夫咳了两声,放软了声音,“他知道你在等他,会开心的。”
少女眼睛里这才有了些光彩,也只是一些了,她勉强笑了笑,低下了小脑袋。
他在去年的最后一天离开,连新年都没有一起过的,小时候她和她母亲一起过新年,血族里这个节日和人类意外地相似,倒数,放烟花,办宴会,直到母亲死前她都很喜欢新年的。后来日子久了,一个人的时候也就多了。新年里宫廷宴会,她也只是循规蹈矩地坐在高台上摆上公主的模样望着台下作乐的贵族们。
也只是这样了。
回房间的时候她看了看日历,用红笔在今天的日期上打了个叉,打完了就觉得好傻,真的就像个六岁小女孩,等自己父母回家似的。
只不过她的母亲早已化为尘埃,她的父亲只想将她祭献。
祭献给始祖,其实是血族至高的光荣,她知道的,可光荣这种东西有什么用,她不懂。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