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郑礼雪平静地回答。“都是孩子,不过那是亲生的,要了半条命才给生出来,出了意外难免心急会怪你身上,你的情况我清楚,姑姑今早问过后让我把你剩下的钱都给补上还给郑家。”“之前说的多少就是多少。”郑礼雪习惯了被议论家事,她五岁被郑家收养,那会儿郑家没孩子,但她进屋的第三年,郑夫人就怀孕了。其实添了孩子以后也没有忽略她,她吃穿用度样样不缺。那时候郑家的长辈都说,是她来了家里添喜。郑礼雪从小就知道一个道,能将她从孤儿院带出来给了一个家就是恩人。所以后面妹妹从高楼边缘踩滑她没能及时救下来,她特别自责。郑家打骂她都是能忍得下来,那一年她刚好高考。高考失利。郑夫人的情绪日益不稳定,连她自己也觉得,自己是间接性的侩子手。她总是想要是没有疏忽,或许这时候,郑夫人不会整夜失眠,不会一夜白了头。再后来是郑沁将她重新送回了学校,郑沁是郑夫人的妹妹,所以她一直叫的小姨。也有不顺利的时候,比如,大学的时候郑夫人在学校找过她,见面就哭闹,所有人都盯着她,郑家没人能接受妹妹的死,当时她距离五米看着人坠下去。医生这个职业是她想做的,救人这个过程,好像是赎罪。郑家要她偿还抚养费,当然,她没有半点怨言,应该的。见到老太太很顺利,李家老太太在她眼里并没有太严肃,反而长了一张和蔼可亲的面相,每说一句话都对着她笑,她知道,这样的聊天方式很容易让人卸下防备,什么都说。李老太太的病是年纪大了,心病引起的。从老太太房间里出来,郑礼雪收到了一笔钱,总共450万,她站在门口的台阶上吹风,脖颈凉飕飕的,后脊骨打颤。慢慢抬起头把头发往耳后挂。随后把手放进衣兜,指节又碰上了银戒,食指勾进圈里,也就是在这时候,郑礼雪碰上了李以乔。李以乔刚下车,头发往后撩,围巾从肩膀滑下来,搭在脖颈上。“夏韵介绍的医生见过奶奶了吗?”“已经见过了。”李以乔没说话,脚跨上台阶往里走,没几步就注意到了郑礼雪的存在。给李以乔开车门的那位正好就是李家第一个见过她的,很明显李以乔当然还记得昨天晚上的事情,一番介绍后倒觉得很巧,同时也起了点防备心。老太太不知道李以乔结婚的事情。当时的郑礼雪也不知道,只隐约觉得李以乔跟唐惟的关系肯定不一般。白天她才看清了李以乔,身形很高,美得很张扬,尤其是皮肤很白衬得五官带有攻击性。“李总,钱给多了。”郑礼雪希望按照合同写的那样来。“你拿着吧,了干净自己的事。”李以乔讲话平淡。“按照合同来。”郑礼雪把多的给转回去了。白来的拿不得,她一直知道这个道。“昨晚上的事情,多谢。”多余的那部分顺着原路转回去,郑礼雪抬着视线看李以乔,问:“她怎么样?”“引发了哮喘,医生说很难断根。”郑礼雪回想了一下,慢慢说:“应该是受到了惊吓,人醒了吗?”“醒了,但不说话。”李以乔如实跟她说,或许是昨晚她的那个举动才能让李以乔对她能多说上两句关于李老太太以外的话题。郑礼雪摸着衣兜里的银戒,一圈又一圈。“昨晚上她给我的,她可能以为自己快不行了,把这个给了我。”当时,李以乔看到银戒上的纹路,脸色似乎变了,旁边的人说:“这是李今南的……”李以乔一个眼神抛过去,话被精准的堵住。这浑水不好淌,郑礼雪从头到尾都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东西给到了李以乔手里是不是对的,她也不知道。毕竟那时候的她就想拿到李家的这笔钱,把最后一笔抚养费给补完,别的一概与她无关。在李家的这几天里,她没再见过李以乔。老太太喜欢跟她说说话,目前的李家掌权的是李以乔,但提的最多的是秦熙。而再次见到李以乔,也是在李家的宅子内,那天化雪,气温骤降,郑礼雪看老太太睡下,刚从卧室里出来。李以乔便让助来请她。从前厅绕过后面的中式庭院再上楼拐过廊道,窗户变少了,靠着廊道的壁灯前行。带路的跟她说这下边是李家的仓库,放的都是老太太收的藏品,一些瓷器是用玻璃柜隔起来的。这不是终点,穿过了这里还要往楼上走。“郑医生,不用怕,就在上边。”郑礼雪不怕,只是不清楚,李以乔叫她来这么隐蔽的地方做什么。她点了点头,眼神淡然跟着往上走。在三楼一间小屋子里,带路的推开门就退到了一边,她视线往上抬起,一眼就看到了李以乔站在桌边,手腕一撂,棍子扔沙发上。地上躺着一个女人,捂着手臂喘息,长发盖住了脸,她看不清。“把门关上。”李以乔说了一声,身后的门关了,房间几秒静下,冷气从窗户灌进来,这间房没有开暖气。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