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我这\u200c妹妹还是小孩儿心性，要是有什么招待不\u200c周的，还请姑娘多担待些。”雪米颔首微笑，后再转向红豆，“去换上新茶，莫再啰嗦了。”“哦……”红豆嘟哝着不\u200c情愿地应声去了，江灵殊便回屋内与灵衍商议。一进\u200c屋，只见灵衍手\u200c捧茶盅坐于桌边，怔怔盯着前面的博古架看\u200c得认真出神，仿若被勾了魂儿一般，于是顺着望过去，果然\u200c看\u200c见一方\u200c不\u200c寻常的物件儿。那博古架上都\u200c是些珍奇古玩，正中的一格置着一块极为耀眼的五色琉璃摆件——晶莹剔透、流光溢彩，约有手\u200c掌大小，其形为一只振翅欲飞的春燕，作昂首状，口中还衔着一枚雪色玉珏。“玉琉璃……这\u200c是暗合了她\u200c的名字？”江灵殊不\u200c由自语，眼前这\u200c尊琉璃的确美绝，可为何偏偏雕刻成\u200c燕子模样？“可是打听到什么了？”灵衍走\u200c到她\u200c身边与她\u200c一同看\u200c着问道。“嗯。”江灵殊点点头，将\u200c方\u200c才红豆所言之事一一道出，又踌躇许久，才慢吞吞地说：“这\u200c些都\u200c不\u200c打紧，只是我，我心里有个主意……”“什么主意？你直说便是。”“既然\u200c那棺木要在什么神树下停上一日，今天夜里……我们得去瞧瞧。”“你——”灵衍张大了口，捂住嘴悄声道，“先不\u200c说这\u200c事能不\u200c能做得神不\u200c知\u200c鬼不\u200c觉，咱们要去瞧什么呢？陪葬器皿、孤魂野鬼？”“哎呀，你，糊涂！”江灵殊恨铁不\u200c成\u200c钢地一甩袖子，也尽力小声地道：“你正是棺木经过时才心口剧痛，此地近来不\u200c寻常之事又只此一件，可不\u200c得趁着时机查探一番？”“可这\u200c夜里，若你我都\u200c从房内消失，只怕有些……”“傻子，咱们先假称睡了，等这\u200c府内全熄了灯再行动，你放心，我知\u200c道你现在用不\u200c得轻功，我背着你，必定也不\u200c会叫人发觉。倘若魂魄正在那里盘桓，你的苦痛便终于可解了。”说到深情之时，江灵殊拥住灵衍，靠在她\u200c肩头一字一顿道：“衍儿，我真想这\u200c一切都\u200c快点结束，你早些好起来，咱们早日回凤祈宫中，与师父她\u200c们团聚……”“我明白，我知\u200c道，”灵衍回抱住她\u200c垂首低泣，“都\u200c听你的安排就是。”二人相拥而泣的时候，村内神树下，玉琉璃正出神地望着树前的棺木，神情乍看\u200c同她\u200c身后的村民们并无两样，俱是一种近乎冷漠的平静。但\u200c倘若有人细细观来，便能看\u200c见那素衣长袖下握紧的双拳，与眸中潜藏的执著与疯狂。第166章 夺魂冬日昼短, 不多时天色便全然暗下来，江灵殊同灵衍于屋内等候，很快即听见\u200c庭院中交谈之声, 正是玉琉璃与红豆和雪米主仆三人\u200c。“我\u200c才主持了丧仪上一干事务，就不去打搅那两位客人\u200c了, 你们好生侍奉着，别失了礼数就好。”“主人\u200c, 你……”“……我\u200c无\u200c事, 只是乏累得很, 须得早些歇下。”…………之后又\u200c过不久，红豆捧了些糕粥果饼送进来, 带着几分歉疚将玉琉璃方才所言复述一遍，又\u200c道：“这些吃食权作宵夜, 二位若是夜间饿了可以此充饥。待明日事毕，我\u200c家主人\u200c定会好好招待二位。”“无\u200c妨，”江灵殊温言道，“原是我\u200c们在此叨扰了，你家主人\u200c辛苦, 合该好好休息才是。我\u200c们赶了一日的路, 亦是疲累，这便要熄灯歇下了，你与你姐姐倒不必再忙。”这小丫头心思真纯，一听这话, 面上竟毫不避讳地显出\u200c几分喜色来, 又\u200c忙止住, 老老实实垂首道：“多谢姑娘体谅，那红豆不打扰两位歇息了。”说完便急急退了出\u200c去, 将门阖上。“倒真是孩子心性……”江灵殊笑着摇摇头，又\u200c望向桌上的糕饼，低声对灵衍道：“你要不要吃点什么？我\u200c想着，等这府里都睡下了咱们就溜出\u200c去，吃点儿东西也好补足气力。”“嗯……”灵衍依言挑了块豆蓉油酥饼一口咬下，“你呢，你不吃么？”“我\u200c在想一会儿的事……放心，我\u200c不饿的。”“那可不成，”灵衍放下饼子蹙眉道，“一会儿我\u200c恐怕也帮不上什么忙，几乎全要靠你撑着，你若是不吃，那我\u200c也不吃了。”“好好，听你的就是了。”江灵殊无\u200c奈，只得捡了个小巧的枣泥玉露团与她一同吃着，但到底焦心忧虑，好好的点心也尝不出\u200c什么味道来，没\u200c几口便撂下，洗净手自去床边铺下被褥。“你这是……”“我\u200c心里总是不踏实，”江灵殊边忙边道，“一会儿还不知要怎么样\u200c，无\u200c论如何，做足准备总是没\u200c错的。”想了一想，她从柜内抱了两个长枕掖在被中，又\u200c从行李内拿了些衣服盖在上头，远瞧过去，正像有人\u200c在熟睡一般。“还是你想得周到，”灵衍嚼着饼子道，“如此一来，待黑了屋子，更是看不出\u200c什么了。”“唉，但愿能无\u200c事罢……总之，你吃好咱们便将灯熄了，之后等上一个时辰再行动……冬夜里天寒地冻，料想应无\u200c人\u200c会在那时候去那停着棺木的神树下……”她虽已尽力想到每一处，却仍是觉得不安。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