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这?园子里是容易迷路,但眼?下轻功所见?,可称是一览无遗了……”灵衍到一处高楼屋顶上暂且落下,举首遥望四周——若府的所有屋子皆是灯火通明,位置大小皆看得?一清二?楚。 刚确定了四下无人想要上前,便见?门一开,银杏从中走出,灵衍心?道一声好险,继续隐在树后。 她本该立刻转向那屋子,却因心?中早有疑处,犹豫一瞬,便伸出手去?,两指捏住了银杏的两颊。 难怪,难怪从未见?她说话…… 推开门的一瞬间,房内的光辉亮得?令她有些睁不开眼?,浓烈的竖香烟气乍入口鼻也是呛人得?很。 呈阶梯状的三长条供桌上,近百块灵牌齐齐整整立在眼?前,如一座座小山一般,压得?她心?上无比沉重,几乎喘不过气来。 灵衍望了屋内许久, 直到意识到自己已经在这里停留了太久之后,方才回过神?来,迅速关了门, 轻功跃起回了客房。 ……那么多的灵牌,该是有多少代人…… 江灵殊正合着眼酝酿睡意,忽地?听见一连串大动?静, 睁眼只?见灵衍一脸惊魂未定的模样伏在床边,顿时困倦尽消, 抓了她的手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见她一脸愣怔却?不答话, 江灵殊更加着急, 抚了抚她的额头,又为她搓手呵气?取了暖,声音更放柔了些:“你看你,身子凉得厉害, 到底怎么了?不急, 慢些说。” 她看着对方关切的眼神?,憋了许久后脱口?而出道:“方,方才我见了鬼了!” “是,是真的。”灵衍避着她的目光,用手比划起来,“就在前面花圃中那颗紫藤下,穿着长长的紫衫,是个女鬼,背光站着,可吓人了!” “这里哪有什么女鬼,你啊,莫不是一时迷了眼,将紫藤花看成了人?” 江灵殊温柔地?将她揽入怀中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心里好笑——平时那么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这一害怕撒起娇来还真是可爱得很。 “你放心,若是真有妖精鬼怪,那我就把他们通通赶跑,好不好?我那行?囊里,可还有好多符咒呢。”江灵殊仍在柔声哄着她,只?是她听在耳内,却?已觉得对方十分遥远。 她又一次骗了她。 她下意识地?攥紧了江灵殊的手,心里只?希望她永远也?不要知晓这些。 她当时虽然惊惧,可也?不曾忘了要将那些灵牌都?细细扫过一遍,就她所见来看——其一,所有灵牌上无一外姓,皆为若氏;其二?,由?正中供着的两块灵牌上刻着的称谓可知,月染衣先前所说是在撒谎。因为那两块灵牌所奉之人,正是若青锦的父亲与母亲。 次日她们起来时,楼下的八仙桌上已摆好了早膳,像是有人掐着点悄悄送来一般,粥饭面食犹滚热着,却?不见半个人影。 灵衍却?是明白,现在月染衣不在,她们自然不得与若青锦一同用膳,不然银杏伺候着时还是一直一言不发,就实在有些引人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