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卧在?塌上，望着窗外的月亮，手中紧紧攥着锁妖囊，先前的欢喜全无，只余疲倦和落寞。 怕后悔吗？可这本就?是我?心中所愿，又为何要后悔？ 冷风从未合紧的窗子灌进来，一如她们同寝共眠那?一晚。她有些冷，裹紧了被子却还是觉得冷。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江灵殊这么念叨着睡着了。 醒来时，锁妖囊攥的还是那?般紧，江灵殊仔细梳洗一番，便动身?前往大殿。 断情绝爱，自己既已做到，不是很好？ “嗯——”上方传来掌门?如同回响般虚无空旷的声音，“此妖果然凶恶至极，想必你着实费了一番功夫。” “很好，自明日起，你便为我?座下弟子，专精雷咒与火咒。且先将?狼妖缚于镇妖塔一层，日日用其修习法术，直至元神耗尽为止，也算是安慰了丧生于这孽畜手下的亡魂。” 合上门?后，屋中独余她一人，此时此刻，回忆便再?也止不住地涌了出来。 ——梦中的江灵殊不再?会掩饰自己的悲伤，终因家人离散而哭泣，灵衍为她舔去眼泪，却不知自己沾了她一脸口水。 为什么……呢？ 镇妖塔中的光线晦暗幽黄，弥漫着野兽的味道和妖气，寂静无声。 唯一的动静来自西面的隔间，仿佛有所感应一般，她即刻笃定那?里?便是关押灵衍之处，贴着墙小心翼翼绕了过去，紧接着便愣住。 江灵殊捂住嘴，呜咽之声却伴随泪珠的滴落而传了出去。 “你走吧，我?不想见到你。”她懒懒地趴在?地上，横竖是自己看错了人，既如此，也无谓再?去纠结于爱恨。 “我?想明白了，”灵衍并不看她，“原是我?自己糊涂，非要与人作伴，落得这个下场，倒也不冤。” “是，”灵衍不耐烦地打断了她，“都是因你师姐出现你才如此的。自然，名?利殊荣最为重要，修仙问道更是头等大事?，我?又算什么？不过……只是个害人的妖物罢了……” “你放我?走？”灵衍微微讶异，“那?，那?你又如何交代？” 其实并没什么说辞，也知道自己这么个决定将?带来怎样的后果，大抵是也得偷跑下山从此藏踪匿迹罢了——总之到头来，自己终究还是要成为一个不入流的游方道士。 “快到我?身?上来！”灵衍五感敏锐，刚一察觉便急急地催促她。 自己骑着狼的样子还是被人围观了，还是被那?么多同门?看见的。她自觉再?也无颜见人，将?脸深深埋了下去。 一张大口正对?着自己，江灵殊闭上眼，不躲不闪，再?睁开?眼时，灵衍已经闭上了嘴，看了看她，转身?走了。 “去哪都不做人了。”灵衍纵身?一跃，消失在?她的视野中。 江灵殊抱着膝蜷缩起来，想放声大哭，又怕引来野兽，只得待在?原处将?就?了一夜。 就?在?这时，山中却响起了熟悉的呼唤声：“灵衍，灵衍——你出来，我?知道错了，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