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身擦干了泪，向明朔郑重一拜：“那衍儿就全赖师叔照料了。” 江灵殊依依不舍，最后转头望了望灵衍，一咬牙狠狠心奔出殿外，走时亦不忘对阿夏千叮万嘱，要她宿在西殿，寸步不离。这才匆匆回屋重新梳洗一番，拿了雪练和行囊与晨星一同下了山。 晨星也仍旧担心着灵衍的病，眉间郁郁，面色凝重，步履更是匆匆。 “我与师父并肩同行离得这般近，怎会走丢呢？”江灵殊讶异道。 “原来是这样，真是神奇，这些阵法难不成都是为了考验上山求道之人才布下的吗？”江灵殊若有所思地抬头望着眼前的仙山道。 江灵殊并未见着哪里有明显上山的通路，只是紧随着晨星向一处林木缺口处踏了进去。奇特的是越向内走，脚下的路便越来越明显，逐渐显出些青石砖的模样来，只是大部分仍被青苔尘泥所覆盖。若非本就知晓此处，的确轻易发现不得。 “你的想法倒是与为师年轻时不谋而合，”晨星忆起从前事，开怀一笑，“当年我随母亲同访凌霄派时也曾这么问过。她告诉我，从前凌霄派也是有接引弟子的，只是有一次接引弟子奉命下山引路，路上遇见一个上山求道之人，见其无比诚心，却迷路于浓雾之中，心怀不忍，将其救起带入凌霄派中，结果自己反遭除名，那求道之人亦被遣返。” “修仙门派，便如此严苛和冷酷无情么……章法之外，总也该有人情。”江灵殊垂眸喃喃道。 对方向来最是个知礼法守规矩的，如今却作出这种“人情”之论来，晨星心内奇怪，不由疑惑地望了望她。 她们顺着脚下时隐时现的山路不急不缓走着，山势越来越高，空中的雾气亦越发浓厚，稍远些的东西便已看不真切，江灵殊心中一面紧张着晨星所说的迷阵，一面却又好奇不已，倒巴不得赶紧入个阵瞧一瞧。 江灵殊不解其意，却见周身雾气不知为何忽地全部散去，左侧原本该是重重密林的地方却有一座极大的府宅，光是府门便雕梁画栋、富丽华美，又不似民间有些豪门大户一般一味追求奢华富贵最后反显得俗不可耐。每一处皆以日月星辰与祥云仙鹤作饰，着色清丽素雅，宛若仙人之居。 “别过去，”对方厉声喝道，“你且再细看。” 江灵殊震惊不已，许久才道：“师父，这，刚刚是？” “那徒儿刚刚看到的，可是它从前的样子？”江灵殊回想着刚才所见，依旧难以置信。 “多谢师父！”江灵殊心中自是好奇，更想回去后能好好为灵衍讲一讲一路所见奇景，便由着对方牵着她的手走上前，轻轻推门走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