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那熟悉的声音,苏婳韵艰难地睁开眼帘,发现巷口一身墨绿衣袍、手持折扇的墨宁旭,笑眸如星,悠然立於巷口,望向前方。 苏婳韵强忍住心头的剧痛,努力保持着清醒,决不能在这关键时刻失去意识。 “臣获悉官府通报,得知地牢中两位犯人越狱,急忙前来探察。”墨宁旭手中的翠竹扇轻舞,如一抹翩然的翠影,漫不经心地回答沐瑾傲的问题:“未曾料到,竟在此处巧遇王爷。” “太子府派人前来邀请本王一聚之际,官府的人也刚巧赶至,报告有人越狱之事。” “不知太子殿下邀请瑾王爷到府中一聚是否与下午太子进谏皇上的事有关?” 他的眸光深邃,宛若寒夜的星辰,让人无法窥探其中的深意。 他这番提问不过是试图让沐瑾傲感到不耐烦,从而离开此处。 “臣也只是关心太子殿下及王爷。”眼见沐瑾傲脸上开始露出不耐烦的神情,墨宁旭继续与他絮叨:“毕竟臣与太子、王爷儿时相识一场,希望能减轻两位的负担。” “哼!”半响,沐瑾傲发出一声冷哼便转身打算离开此地。 “嘶!”听见苏家二字,苏婳韵微微一楞,即使已过了十年,往日身边的人提起苏家有关的事,她都能淡然一笑,犹如局外人。 这全都是她一直不曾想过的事,她此番回来,只想替苏家报仇雪恨,并不想与其余人有过多的接触,所以心中复杂的情绪一直被她压制住。 “嗯?”尽管苏婳韵发出的声音轻柔如风,却难逃沐瑾傲的锐利耳朵。 “墨大人,方才是否听到任何声响?” 若是待会沐瑾傲直冲上来,那在他看见苏婳韵之前先迷惑沐瑾傲的视线,再趁机带走苏婳韵。 说罢,便转身擡步,正当墨宁旭心中松了口气时,沐瑾傲手搭在腰间的佩剑轻声道:“习羽。” “哐当!”墨宁旭及时用翠竹扇挡下习羽的攻击,墨宁旭眼神闪过一丝惊愕,他没想到沐瑾傲直接出手,这架势是直接想要了苏婳韵的x命! “本王不为何。”沐瑾傲手上拿着一把泛着蓝光的短剑,竟一反常态,与墨宁旭耍嘴皮,“反倒是墨大人,你又为何挡下本王的习羽?” “习羽破坏了本王自当双倍偿还,可是墨大人的举止着实让本王十分怀疑那巷子里,是否有什麽不可见人的事。” 墨宁旭因手上的翠竹扇还在与习羽的长剑对抗,无暇顾及习羽的另一把短剑,只能眼睁睁看着短剑习羽从眼前掠过。 眼见蓝se的光愈发靠近时,苏婳韵看见了角落的一堆篓子,她赶紧朝篓子的方向走去,然後在千钧一发之际躲进了篓子里。 苏婳韵忍着痛,额上停不住地在冒汗,身上的冷汗sh透了後背。 当初父亲为他锻造这把灵武时,还是脾气燥的沐瑾傲便一直在父亲身边嚷嚷着要与旁人灵武与众不同。 然而,苏婳韵却发现短剑习羽剑柄上似乎有些异样,她定睛一看,双眸顿时闪过一丝惊喜。 苏婳韵原本担心洛月嫣及洛倾姻两人的心也终於落下。 眼下,在沐瑾傲的习羽剑的剑柄上,发现了洛月嫣独有的桃花标记,这意味着她目前是相对安全的。 只是…为何沐瑾傲的习羽剑上会刻有洛月嫣的标记呢?苏婳韵心中疑惑不已。 未等苏婳韵多加思绪,cha在墙上的习羽剑闪烁着微弱的蓝光,自墙t中ch0u离,然後回到沐瑾傲的手上。 “王爷这突然唤出灵武,着实吓臣一跳。”在与翠竹扇对峙的习羽长剑返回沐瑾傲手中的同时,墨宁旭也轻收翠竹扇,语气惊恐,满脸惊魂未定的神情。 以沐瑾傲对墨宁旭的了解,这副心有余悸的模样百分百是刻意而为。 只不过沐瑾傲到底是否相信墨宁旭的话,是否相信小巷里真空无一人,这一点就不得而知了。 待沐瑾傲离开後,寂静弥漫,气氛变得宁静如夜。行云流水,朝着幽深的巷子走去,目光凝视着那角落的篓子堆,默默无语。 然而,漫漫等待中,角落里的篓子堆依旧静若寒潭,没有丝毫动静。 然而,当他拿开篓子的那一瞬间,一阵淩厉的拳风瞬间袭向墨宁旭的脸。 可就在墨宁旭巧妙地躲避那致命一击的瞬间,一gu犹如狂风般的力道骤然袭来,直朝他的腹部急袭而至。 “嘶!”墨墨宁旭擡手擦拭嘴角涌出的鲜血,目光冷漠地落在角落里气喘吁吁的苏婳韵身上,嘴角g起一抹冷笑。 苏婳韵捂住心口的位置,大口喘息着,仿佛刚才的攻击已经耗费她所有力气。 “要是我不走开,你又该如何?” “那我便打得你趴下为止。” “就我这副模样也将你打得内伤。”苏婳韵含笑回应,语带讽刺,“还是担心自己吧,墨大人。” 昏暗的小巷再次陷入寂静,苏婳韵及墨宁旭两人四目相对,谁也不动。 墨宁旭一改方才怒火中烧的神情,恢复如平日玩世不恭的模样。 墨宁旭挑了挑眉,语气中透着一抹轻松笑意:“怎麽现在让你走,你却不肯离去?” 她深知墨宁旭不可能轻易妥协,亦不会轻易放她离去。 因此,这其中必定藏有玄机! “以前小时候我再多麽恼你,都会顺你的意,不会让你为难,所以这次也一样,可你竟然不相信我了。” 小时候,无论二人如何争执,无论分歧多深,最终皆墨宁旭都是以她为首,以她意愿为第一。 苏婳韵苦涩地想着,收起心中的警惕,捂住心口,朝巷外走去,路过墨宁旭时,低声说了句:“谢谢。” 苏婳韵吃痛地回头,却被墨宁旭一掌打在颈项,两眼一黑,瞬间昏晕过去。 夜晚。 沐瑾傲孑然独行,冷傲的面容在夜se中显得更为深沈,朝地牢的方向走去。 当沐瑾傲愈发靠近地牢时,隐约发现有些不对劲。 沐瑾傲眉头微蹙,当他抵达目的地时,只见空无一人,唯有留下深深烙印的激战痕迹。 以及,寥寥几滴残留的鲜血洒在地上。 他的眉头微皱,凝视着四周,试图透过环境的细微变化推断刚刚发生的一切。 未曾预料到在此地能够碰见沐瑾傲,更出乎意料的是王爷会b他们早一步到达,心中不免担忧是否被王爷认为失职了。 “是!”见沐瑾傲并未责怪他们,众人顿时松了口气。 接下来,众人纷纷分散至各个区域,心中只想能够早日找到苏婳韵二人。 狱卒长原本紧张的心落下,轻轻地松了口气後,便将方才与墨宁旭所述,苏婳韵二人如何逃狱的细节一五一十地再述给沐瑾傲听。 “回王爷,方才墨大人亦有与王爷一样的疑惑,便迅速找到了送饭的狱卒。”狱卒长额头微微冒汗,恭敬地在沐瑾傲面前弯腰回答:“狱卒亲眼看见那时两位犯人还在地牢里,且还在木桩上。” 听闻墨宁旭的名字,沐瑾傲心头不禁涌起一抹猜疑。 狱卒长保持着弯腰的姿势,语气恭敬回道:“回王爷,墨大人方才的确在地牢里,并且听见了逃犯与冥王爷激战的声音,墨大人便即刻前去了解情况。” “这当时小的立即前往官府汇报犯人越狱之事,并未亲眼目睹有几人与冥王爷交手。”狱卒长额头的汗珠滚落,心中渐生一抹畏惧。 看现场的环境,显然只有两人交手的痕迹,其中一个还是灵武。 然而,当二人被抓捕後,众人却发现苏婳韵的绦卉鞭竟然无影无踪。 而柳紫霜的白绫,在被东方玄冥破坏後,似乎再也没有出现过。紫霜的白绫竟然似乎能够自行复原。 按照现场的打斗痕迹来看,似乎不太像是鞭子的痕迹,那与东方玄冥交手的极有可能是柳紫霜。 沐瑾傲沈思不已,极力思考将整个事件理清楚。 “若是有任何关於逃犯的消息再派人通知太子及本王。”沐瑾傲说罢,转身拂袖而去。 而狱卒长则依旧保持着弯腰的姿势,直至沐瑾傲远离他的视线,他这才真切地松了口气,抹去额头上的冷汗,仿佛刚刚度过了一场千钧巨压的难关。 当他返回要取马时,发现府中一名仆人站在一旁,似乎在等待着他。 “府上有事发生?”沐瑾傲问道,他的语调冷傲如冰,若不是瑾王府有事发生,管家定不会派人特意前来找他。 “恐怕什麽?”他言辞冷漠,却使仆人惊悸不已,浑身战栗。 然而,沐瑾傲却清晰地听到仆人的每个字。 待沐瑾傲骑马回瑾王府,大门前的守卫立即迎上前,向着沐瑾傲深深行礼:“王爷。” 此时府内一名仆人朝门外走出,在沐瑾傲不在府的这段时间,管事差了几个仆人轮流来到门外看看沐瑾傲可否回府了。 “王爷!”历经六名仆人轮换之後,仆人终於瞧见沐瑾傲回府的身影。 “回王爷,管事大人在西厢那里,一直等着王爷回府。” “西厢内的姑娘怎麽了?” “医师可知何故使姑娘吐血?” 当两人到了西厢外时,沐瑾傲冷眸微动,对仆人冷声询问了几个问题,仆人皆一概不知,沐瑾傲随即纵袖而去,踏入了西厢。 瑾王府的西厢原为nv眷居住之地,然而因府中并无nv眷,西厢一直空悬,府上的仆人也许久才打扫一次,庭院里都落灰了。 庭院里的青石小径蜿蜒而过,两旁翠绿的盆景错落有致,散发出淡淡的花香。 宽阔的亭台上摆放着jg致的紫檀家具,雕花纹理间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沐瑾傲翩然穿过庭院,眼光一扫,便瞧见管事在厢房外候着,脸上的神情似乎隐含忧虑之se。 管事被沐瑾傲那淡然傲慢的声音所吓到,不禁擡起头,才发现沐瑾傲不知何时已经回到了府邸。 “怎麽样了?”虽然沐瑾傲未点名,但管事明白他指的是那位厢房中的人。 沐瑾傲眼底泛起一抹不悦,怎麽诊治这麽久,难不成真的非常严重? “好生照顾这位姑娘。”随即,一把低沈而沧桑的男声响起,仿佛承载着岁月的沈淀,宛如一位长者的声音。 他穿着一袭素雅的衣袍,见到沐瑾傲,便弯腰行礼:“臣向王爷请安。” 温太医曾是皇g0ng中备受圣宠的太医,医术高超。 平时悬壶济世,偶尔沐瑾傲、沐逸轩亦让他为自己把脉调理身t。 “姑娘身上的伤口已近乎痊愈,并无大碍,只是方才突然吐血,臣把脉後发现脉象细弱、节律缓慢,是中毒的症状。”温太医如实陈述了自己的诊断结果。 管事一听到是中毒导致的,脸上不禁露出惊讶之se。 然而,当沐瑾傲听见是中毒的脉象时,眼底闪过一丝了然,仿佛已经知晓是怎麽一回事。 屋内悬挂着淡雅的绸帐,中央摆放着一张雕花红木床,床头挂着一对古铜灯笼,微弱的灯光映照出室内的静谧。 而在床上,一名nv子身穿白se里衣,躺在锦缎被褥上,轻柔的呼x1间透着宁静与安详。 “姑娘好生本事,身上竟然还留有毒药,看来是本王小瞧你了。”沐瑾傲冷傲的声音让屋内仿佛入冬般地寒冷。 沐瑾傲亦默不作声地,眸光冷若冰霜,默默地凝视着。 她脸上泛起一抹温婉的微笑,声音轻 床上的白衣nv子,正是在寺庙那个夜晚下落不明的洛月嫣。 洛月嫣缓缓坐起,床榻上的被子从肩上滑落,她展露出一副软弱的模样,如柳柔婉,引人怜惜。 听着洛月嫣假装天真无邪,沐瑾傲不再言语,直接伸手yu将她从被褥里拖出,举止中毫无怜香惜玉之意。 然而,由於长时间卧床,双脚有些发麻,所以当洛月嫣的双足刚落地时,腿上一软,朝沐瑾傲的怀里倒去了。 沐瑾傲一时间不知如何反应,只能下意识接住洛月嫣。 “王爷,这是害羞了吗?”眼尾瞥到沐瑾傲眼里的惊慌,洛月嫣难得的语气戏谑起来。 洛月嫣已有心理准备被沐瑾傲推开,在被推开的瞬间,她稳稳站定,宛如一朵娇柔的花朵绽放在沐瑾傲的面前。 “王爷,这番举动或许略显不符您的尊贵身份。” 他略显不悦地皱眉,凝视着那些毫无翻动痕迹的茶具。 她神情专注地为沐瑾傲斟茶,仿佛置若罔闻沐瑾傲所言,她的心思似被茶香轻抚,沈浸在茶意的深幽之中。 见洛月嫣似乎对沐瑾傲言辞不为所动,沐瑾傲依旧冷声地问道:“月嫣姑娘似乎对同伴越狱之事不甚感兴趣?” 半响之後,她才轻声启口:“既然王爷选择在此刻坐於此地,试图从月嫣口中窥探同伴的消息,显然是月嫣的同伴已成功越狱,此事自然让月嫣心生欢喜。” “相信王爷也不是一位会坐以待毙的人。”洛月嫣微扬眼眸,目光温柔地落在沐瑾傲身上。 洛月嫣闻言,淡笑而默然。 当其他同伴现身解救身陷囹圄之人时,必定会将她们一网打尽 沐瑾傲的双眸注视着洛月嫣,而後者则自若淡然地品茗,举手投足间透露出一种柔情细腻,令人难以想象眼前之nv子竟是位名用毒高手,竟能狠心到连自己都能狠下毒手之人! 洛月嫣对沐瑾傲的疑问有些诧异。 她注视着沐瑾傲那冷漠而深邃的眼眸,突然间,洛月嫣回想起那个在寺庙中发生的夜晚。 而她,趁着这突如其来的混乱,携着洛倾姻一同逃离了那危险的地方。 突然,前方一道优雅身影拦住她们的去路,而那人正是追踪至此的沐瑾傲。 原本自己就不是沐瑾傲的对手,何况还有身受重伤的洛倾姻。 “倾姻,你能自己站起来吗?”洛月嫣轻声在洛倾姻耳边细语。 确保洛倾姻能够独自站稳後,洛月嫣继续轻声说道:“姐姐会留下拖住他,你尽力往前奔跑,姐姐随後跟上你。” “倾姻!”洛月嫣声音低沈,“这种时刻不是姐妹之情的时候,你能活着离开是姐姐的现在最想看见的事!” 洛月嫣见洛倾姻闭口不言,知晓她会听进自己所说的话。 洛月嫣握着手中短剑,直朝沐瑾傲袭去,而洛倾姻亦用尽全力,向沐瑾傲发出攻击。 而洛月嫣果不意地败在沐瑾傲手中,他却凝视着昏迷的洛月嫣,眼里闪过一丝异样。 “月嫣是否拥有灵武,对王爷来说很重要吗?”洛月嫣从那晚在寺庙的回忆中缓缓回神,向着沐瑾傲柔情万缕地微笑着说道。 听见沐瑾傲对苏婳韵的身份心生猜疑,洛月嫣那本应娴静的容颜流露出一抹异样,然她却保持着淡然的神se,未有任何明显的反应。 因为天魂的持有者在服下墨家药後,必然会分裂而出,若无持有者的同意,灵武绝对无法锻造而成。 如今的询问,不过是想洛月嫣亲自确认这个事实。 其实灵魂残缺的人并不常见,後天的灵魂残缺有许多原因导致,如效仿苏家自行锻造灵武失败 然而,天生灵魂残缺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如,沐瑾傲。 由於五官感知之弱,毒x对她的冲击也因而减轻,对於那些需不惜生命试探毒x的炼毒师而言,这实属难得之天资。 人魂的破损导致沐瑾傲变得感情淡漠,喜怒哀乐变得迟缓,不知情的百姓便给沐瑾傲取了冷面王爷的称号。 沐瑾傲神情冷峻,目光如寒冰一般凝视着洛月嫣。 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孩子气,令洛月嫣感到有些诧异。 心中不禁腹诽着,决定待与苏婳韵会合後,细细打听一下这位冷峻王爷的故事。 心中莫名涌起不愿让沐瑾傲失落的情绪,洛月嫣毫不隐瞒,坦然将真情告知於沐瑾傲。 三魂残缺的人要是想要拥有一把灵武,并不是容易的一件事。 因此,当时沐瑾傲坚持要在三魂残缺的情况下让苏家为他锻造灵武时,苏家竭尽所能,尝试各种方法,最後还是墨家解决了这燃眉之急。 直至听闻沐瑾傲向苏家提出要求,墨家将数年心血之作、却未曾公之於众的镇魂丹交予苏家及沐瑾傲。 因为苏墨两家发现,三魂残缺的灵武持有者必须长期服用镇魂丹。 因此,苏墨两家均将此事搁置,深埋於岁月之尘。 可镇魂丹也必须至少每日服下一颗,不然灵魂将会面临消散之险。 额上满是冷汗,纤细的眉梢微蹙,额上贴着几缕散落的发丝,显得无b疲倦。 房间里的古香木樟弥漫,与她苍白的面庞形成鲜明的对b。 原本陷入疼痛之中的苏婳韵闻到声响,艰难睁开眼皮,努力辨认眼前人影。 另一只手从药罐中取出药丸,放入苏婳韵的口中。 “咳咳!”苏婳韵被茶水呛得不禁咳嗽,本已如白玉一般的面庞被呛得绯红,眸中闪过一丝嗔怒,她狠狠地瞪视那人。 苏婳韵咳得满脸通红,泛红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眼前的人。 墨宁旭眼眸深邃地望着苏婳韵,声音低沈的说道:“不g什麽,只是想让你待在这儿,哪儿也不去。” 两人就这样相视无言,厢房里的空气陷入一片寂静。 “我可以替你去。”墨宁旭盯着苏婳韵,嘴里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想做什麽,不论救是被东方玄冥带走的那个人还是替苏家报仇,我都可以替你去。” 只要她矢口否认,墨宁旭也奈她不何。 然而,当苏婳韵看见那样东西时,双眸瞬间睁大,眼里闪过一丝欣喜,立即从床榻上起来,走到墨宁旭面前。 “请墨大人将绦卉鞭物归原主。”一直毫无血se的纤手伸到墨宁旭眼前,手掌朝上,等待墨宁旭将yan红se的胡姬发簪物归原主。 苏婳韵脸sey沈,sisi盯着一直b迫她承认身份的墨宁旭。 “哼!”苏婳韵忽然冷哼一声,目光从墨宁旭身上收回,优雅地步至窗前软榻坐下,“既然墨大人如此钟情於婳姬的发簪,那婳姬先暂借墨大人参详参详,墨大人何时参详透了再将发簪归也成,就当婳姬感谢墨大人的收留之恩了。” 为了复仇,她可以利用任何人,甘愿付出一切代价,唯有一事她不能做到,那就是拖累墨家於深渊。 墨宁旭心头怒火燃烧,既然苏婳韵坚持否认,他也顺从她的意。 苏婳韵听到墨宁旭话锋一转,并提到十年前苏家惨案,心头涌起浓烈的惊讶和难以置信之情。 “墨宁旭!”苏婳韵双眸紧紧 “婳姬姑娘早已不否认自己非苏家千金,难道不是吗?”墨宁旭毫不回避地凝视着苏婳韵的眼眸,他的言辞让苏婳韵内心的怒火更加熊熊燃烧,“既然如此,为何对我提及苏家之事如此激昂?” 房间弥漫着一种沈默的张力,仿佛可见压抑的情绪在空气中凝结成一层难以穿越的墙壁。 厢房内的静谧,被两人间的僵持拉长,形成一种压抑的沈寂,让人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的无形紧张。 不然,为何会如此残忍地对她? 而这也狠狠刺激到已是愤怒边缘的墨宁旭。 突然间,他没有拿着发簪的左手猛然掐住苏婳韵的纤颈。 苏婳韵突然被墨宁旭掐住颈项,脸上的冷漠渐渐转变成了窒息的痛苦,双手紧紧攥住掐在颈项上的手,无力地挣紮。 即使身处险境苏婳韵等人依旧不会露出软弱的一面,待苏婳韵缓过气来,苏婳韵并没有向墨宁旭示弱,利刀似的眼神s向了墨宁旭。 “疯?”墨宁旭凝视着脸se略显苍白的苏婳韵,伸出手轻抚她乌黑如墨的发丝,轻声说着:“早在十年前我就已经疯了,唯一的解药便是你,可偏偏你这颗解药却将我推离了。” 话音刚落,苏婳韵还未来得及反应,墨宁旭朝她的肩膀狠狠打了一掌,然後深深地松了口气,仿佛这个举动让他释放了内心的一点怒火。 “墨大人,若是已经发泄过,便请离去吧。婳姬想要歇息了。”苏婳韵不屑与疯子多言,再不与墨宁旭深陷无谓的争执。 只有在足够的休息之後,她才能有力量逃离这座墨府。 墨宁旭默默地注视着脸se发白的苏婳韵,片刻之後,他轻柔地双手穿过她的背部及膝盖下方,将她抱到床榻上。 厢房内摆设典雅,窗边一张软榻铺着柔软的锦垫,窗纱轻轻摇曳,微风拂过,带来淡淡的花香。 中央摆放着一方古se古香的茶几,上面除了摆放着一套jg美的茶具,还点缀了一盏点燃着的香炉,散发着淡淡的檀香,房里弥漫着幽幽的清香。 而在房间深处,一张床榻被纱帘轻轻遮掩,若隐若现地展现出内里nv子的容颜。 nv子躺在床榻上,长发披散在枕上,微微起伏的x膛透露出她即将苏醒的迹象。 nv子渐渐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玫红se的薄纱。 nv子微微皱起眉头,紧抿双唇,继而转动视线,尝试观察房内四周。 夜幻香,能使人浑身乏力,不能动弹,却又能保持心神清明,乃是墨家独创之迷香之一。 在苏婳韵陷入深思之际,“哐当”一声房门推开,打破了她的思绪。 来人进入房间,轻轻关上门,缓步走到夜幻香弥漫的桌前,接着朝桌面放置一些物品,然後徐徐走向床榻的方向。 “感谢墨大人的关心。这地方宁静优雅,若是没有房间中檀香的氤氲和无法动弹的身t,婳姬的感觉会更为美好。”虽面带笑容,然而熟悉的墨宁旭却感觉到那微笑下隐藏的怒意。 说罢,他转身回到木桌旁,擡手拾起先前摆放的盘子,再度走向床榻。 这细微动作未能逃过墨宁旭敏锐的目光。 见苏婳韵对自己手上的东西,墨宁旭有些恼火的心情顿时烟消云散。 倔强的苏婳韵闭上眼睛,眼不见为净,声音坚定:“不。” 虽然声音轻微,但在习武的墨宁旭听来,却如雷霆般清晰。 “看来韵儿的身tb你的嘴还诚实。”墨宁旭把东西放到床榻旁的小桌上,随後伸手将躺在床上无法动弹的苏婳韵扶起坐好。 看着点墨宁旭眼里的情愫,原本想要的苏婳韵不由自主地张开了嘴巴。 墨宁旭放下汤碗,拿起旁边的手巾,温柔地擦拭起苏婳韵唇边的汤痕。 忽然微风自窗外袭来,纱帘轻拂,绕 恍若时光倒流,眼前浮现出一幕男孩对nv孩的情景,男孩表情带着些许不满,然而眼底却溢满柔情,而nv孩则满面得意的笑容。 可偏偏苏婳韵却打破了这美好的时光。 眼中的欢喜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腔怒火,他的双眸直直盯着苏婳韵,充满了愤怒和不解。 不能动弹的苏婳韵望着隐忍怒意的墨宁旭,一言不发,只是眼里全是执念。 回想起昨日墨宁旭忽然失控的模样,尽管明白他不会伤害自己,但苏婳韵心中依然隐隐感受到余悸。 於旁人,苏婳韵那肯定不会如此轻易妥协,只因为面前的是墨宁旭,她愿意放下身段,否则,他们只会两败俱伤,她不想,亦不舍。 所以,她不再推诿自己的身份,纵然未亲口承认,但墨宁旭心知她已默许。 “我不与你相认的原因,你应猜到。” 苏婳韵心里想些什麽,她的每个举动,有什麽用意,这世上没有人b他更加了解。 “我是你的未婚夫!”墨宁旭低声怒喝,“就凭这点,你就别想逃离我的掌心,也别想轻易撇下我。” 接着,他从腰间拿出药罐,倒出一颗镇魂丹,捏着苏婳韵的下巴,将药丸塞到她的嘴里。 药丸很快在苏婳韵嘴里化开,鼻尖除了镇魂丹的丹药味,还充斥着墨宁旭身上淡淡的药香味。 她并非抗拒他的亲近,心境早已不似娇羞少nv,虚香阁中类似情景亦屡见不鲜。 苏婳韵还未来得及多想,只觉後颈一阵刺痛,眼帘渐沈,意识逐渐模糊,最终便不知不觉陷入了沈睡之中。 望着昏睡过的苏婳韵片刻,墨宁旭手持空碗,轻轻离开了厢房。 人影慢慢走近苏婳韵躺着的床,默默地注视着苏婳韵,脸上毫无表情,只是擡起了手,缓缓地伸向苏婳韵。 人影缓缓迈步,逐渐接近苏婳韵躺卧的床榻。默默地注视着她,脸上不见一丝波澜,只是擡起手,缓缓向她伸去。 苏墨两家乃豪杰之家,义薄云天,忠心报国,然而,苏家却遭受如此惨烈的厄运。 以往他们两家都是在前一日私下为苏婳韵庆祝生辰,待生辰当日才邀请街坊四邻一同庆贺。 原本没打算带上墨宁旭,毕竟还不了解情况,可撇不过墨宁旭的哀求,也想着让墨宁旭长长见识,便一同带上了。 而墨宁旭却以为,今生再难重逢苏婳韵,不料十年之後又与其相遇,想来上天还是公平的,如今把他的nv孩还回来了。 墨宁旭静立窗前,望着庭院中绚烂的红花海,默默思索。 “进来吧。”随着墨宁旭话刚落下,房门被人从外轻轻推开,一位打扮成侍从的男子走进房间,行礼之态尽显恭敬。 墨宁旭心中总感觉她是这一事件的关键人物,只要找到她便能知道所有事情的真相。 男子立即跪倒,大气不敢出,“属下办事不理,还请主子责罚。” “既然还未找到,那你还在这里g什麽?” “什麽线索?!”墨宁旭闻及与苏家灭门案有关的情报,顿时激动不已。 御赐给苏家的花瓷为何会突然出现在仲陵城的店铺里? “在属下追问之下,店铺老板终於如实告知。” “之後属下等人便到老板口中的庙宇找寻那位和尚时,却发现那庙已破旧不堪,荒废不已。” “并非店铺老板故意隐瞒,属下确实在庙宇中找到了老板口中所提及的和尚,只不过已经成为一具屍t了。” “在前往庙宇的路上,你们是否遇见什麽可疑人物吗?” “那那位和尚的屍t如今在何处?” “你们继续在庙宇附近搜寻,看看是否能找到一丝蛛丝马迹。 “是!” “下官参见墨大人。”县官看着突然来访的墨宁旭,有些措手不及,慌忙行礼。 屍t? “没错,就是那个。现在在哪?” 殓房内摆放着几具被白布覆盖的屍t,县官忍住心头涌现的恶心感,望着墨宁旭,缓缓道:“墨大人,这里就是衙门的殓房。” 仵作听过墨宁旭的大名,却没见过墨宁旭,不知墨宁旭是谁,见县官对他毕敬毕恭,想来来头不小,也不敢怠慢,走到其中一具屍t说道:“就是这一具,小的刚刚结束验屍。” 墨宁旭的语气透着严厉,仵作颤抖着手,掀开了白布。 因为眼前的和尚,正是当年苏家少爷的随身小厮。 却为何会以和尚的模样出现一座荒废的庙宇? “si因是什麽?”墨宁旭忍住心中的惊愕,向旁边的仵作问道。 si因蹊跷异常。 “大约一日有余。” 正当墨宁旭在想着这件事情的种种疑点时,一道急促的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 急促的脚步声在看到墨宁旭时便停下,来人气喘吁吁,似乎想和墨宁旭说些什麽。 福伯很少如此急躁,难道是府上出了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