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天和往日不一样。
车前双闪打过,一道明亮的光笔直照亮她面前的路。林卿阮下意识眯了眯眼睛,拎着伞的手无意识垂下,她侧身看墨禹澄从那辆车上下来。
他开的还是来时的那辆车,身上的西装外套被脱掉,露出款式简单的白色衬衫,懒懒搭在手里,冲她抬了抬下巴,走到路灯旁抽一支烟。
林卿阮没想到他真的会来接他回家。她明明没有说自己什么时候会出来。
她再看副驾驶上堆起凌乱的文件,签字笔被墨禹澄随意搁在中央扶手箱里,余光瞥见的字迹张扬随性。
他总不会为了等她,窝在这方寸办公吧?
这个想法让林卿阮惊慌一秒钟,她感觉空气逼仄,车内的每一寸呼吸都满是他的味道。
她下意识心跳失频,难耐地转过头,正好撞见墨禹澄神形惫懒靠在路灯下抽烟。
他大概不知道昏黄的灯光将他面容的每一寸都照的明亮,深邃锐利的眉眼,往下是高挺鼻梁,他有一张不点而赤的唇,勾起玩世不恭笑容,合该是这世上最潇洒风流的人物。
这样的人又怎么会为她停留?
不过是他一时兴起,抑或是他占有欲作祟,总之墨禹澄这样的人,怎么样也不该和爱扯在一起。
林卿阮嗤笑一声,把姑姑的病历单三折收进包里,她把那柄伞叠好每一个褶皱,安静放在原本的位置。
墨禹澄抽完烟缓缓朝她走过来。
他叩了叩副驾驶的窗户,林卿阮不明所以降下车窗。
只见他勾头探进上半身,浅淡的烟草味道卷入,墨禹澄伸出手靠过来,林卿阮下意识躲闪,窄小的空间退无可退,她本能僵直全身。
安全带塞进她的手心,墨禹澄挑了下眉毛,似乎只是好心提醒她不要忘记系安全带。
可默契告诉林卿阮,他就是故意在逗她,他这个人恶劣秉性真是一点也藏不住。
墨禹澄落下散漫笑意,他面容带几分愉悦,车子一直没熄火,空调冷气刚刚好是适宜的温度,手机里调出几家餐厅位置,问她想要去哪一家。
林卿阮瞥一眼,意兴阑珊说哪家都不想去。
墨禹澄说:“我听砚琛说有家意式小馆味道不错,不远。”
林卿阮说了句好啊,没太多表情,完全公事公办的态度。
她完全将墨禹澄当成了工作里的上司,他提出什么要求她就照着做,像个提线傀儡,不带有一丝一毫的感情。
墨禹澄心里堵了一口气,人是在他身边,但心早就不知道飞到了哪一处。
他从小养尊处优惯了,要什么得什么,头一回对一个人有这样招架不住的时候,软硬不吃,平白给自己添堵。
那又能有什么办法。
往后岁岁年年,他哄着就是了。
晚上用晚餐他们回了公寓,靠市区的一栋小房子,住这儿纯粹是因为离林卿阮工作地点近。
开灯的时候林卿阮随口说了句:“客厅有盏灯坏了,过两天我叫人来修。”
“我来吧。”
墨禹澄不知道为什么主动揽下这个活,也许他觉得这画面太有生活气息。他搬了一个板凳站上去,低眸看见林卿阮踮着脚伸手给她递灯泡。 ', ' ')